抬起眼来,语调诚恳地说:“再说了,臣女也告诉过贵妃,念贵人非臣女所杀,不过是你不信罢了。”
说着,她轻轻把公孙念的遗体平整地放在地上,盈盈起身来,跪在了太后的脚下,虔诚臣服跪拜:“臣女凤红酥,求太后为臣女做主,念贵人之死,非臣女所为。”
谢容华瞧她这般模样,自是明白,凤红酥甘愿臣服太后,求她庇护。
她想要笑,笑凤红酥如此天真!
如今证据俱全,太后岂能救她?
她转过身来,姿态款款给太后福身行礼:“母后,您怎么来了?这污秽之地,怕是折煞了母后,这里的事,臣妾处理了便是。”
言语中,皆是真切的恭谨孝顺,精致的容颜覆上浅浅的笑,端的是美人皮美丽勾人。
深藏了祸心算计。
太后背靠着庭院站在门口,久在深宫打滚,一身雍容贵气,保养得极好的容颜风韵犹存,威冷漠然地看着谢容华。
想要赶她走?
很好,这就是她养出来的贵妃!
当初以为,把她扶上高位,可助她一臂之力,巩固她在后宫的地位,牢牢掌控皇帝的心思。
保她娘家一族荣宠不衰。
如今,她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亲手养出来了一只白眼狼,明知公孙念是她的人,竟然敢杀了她!
谢容华当真以为她是不中用了,看不懂她这点小伎俩吗?
“你处理?你怎么处理?”太后阴恻恻地睨着谢容华,毫不留情地讥诮:“找一个替死鬼,把这件事情了了?”
谢容华在后宫多年,和太后明争暗斗了这么久,被她这般斥责,倒也不见惶恐,悠然自得地说:“母后怎么能这般说呢,凤红酥杀了念贵人,人赃俱获,还有人证,害帝妃,理应当诛!”
话到最后,字字落下,杀气沸腾。
太后一时没有说话,在嬷嬷搬来的软椅坐下,姿态雍华,威严不可侵犯。
“人证?贵妃是和哀家说笑吗?”太后双手叠在腿上,垂着眼梢显然地摩挲双手,声音听来沉郁阴恻:“那个贱婢卖主求荣,撒下弥天大谎,分明是她诱骗凤红酥到此嫁祸于她,何来的人赃俱获?”
谢容华一下子就像是被针刺到一样,尖叫出声:“不可能,兰心与本宫说,她并没有叫过凤红酥,还亲眼看见凤红酥杀了念贵人。”
“既亲眼看见,为何不阻拦?”太后声音拔高,字字冷厉。
谢容华被震了一下,愣了一下争辩:“她若阻拦,便也会成为凤红酥刀下之鬼,唤本宫来,有何不妥?”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云歌辞,终于寡淡沉静地开了口:“贵妃娘娘此言差矣,念贵人的死因,并非全是因为手腕血管被割断流血而死,以臣女所见,她应早已中毒。”
一句话,成功让谢容华的脸色冷白。
今晚这一出戏,谢容华分明是没有把太后算进来的,当她凤红酥如公孙念一般愚笨,想要用一出简单拙劣的闹剧,轻易把凤红酥弄死。
公孙念怎么死的,根本不重要,只要凤红酥死了,一切的罪名都安在她的身上,无人再去追究。
没想到,凤红酥竟然把太后引来了。
今晚这出戏,没完没了了。
太后凤眼冷凝看在云歌辞身上,冷声问:“既有人给她下毒,为何还要割她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