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阮莞和沈沉全部都呆愣住了,立在原地足足几秒,最后才满脸僵硬的将沈沉说过的话又一次重复,“见…家长?”
沈沉表情当然不会有什么变化,甚至还有几分怡然自得,“嗯,见家长。”
也就只剩阮家人茫然无措了。
看着面前的阮莞,又瞅了瞅阮妍,阮正元试探的问道,“沈先生和我的二女儿阮莞…”毕竟是豪门,他也不傻,自然不会这个时候驳阮莞的面子,只想着再次确认一下。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沈沉何止是怡然自得,简直十分愉悦,眼角眉梢都满是笑意,唇角还微微勾起,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是恋爱的酸臭味。
阮正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谢如君没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下阮妍的表情。见其面色发黑就有些担忧。
阮妍当然不高兴。
她心心念念要嫁的豪门,要攀上的高枝儿让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妹妹绸缪到了,她怎么可能会高兴?
阮妍从小又被阮家人溺爱惯了,想要什么都会给她,这一次见竟是阮莞夺到了,她自然不甘心。
反正你从小让到大,在让一次也没什么吧?
她这么想着,目光落在了阮莞身上,就是有几分不太令人舒服的讥诮,而她又不怎么会隐藏。这份恶意轻而易举的便被沈沉发现。
他微眯了眼,眸光不善的睨了阮妍一瞬,当即一股凉意涌上她的心头。
沈沉和阮正元交谈着,谢如君安安静静的坐在阮正元身旁,只是眼神不停地暗示着阮莞,皱着的眉头也隐隐透露了些意味。
她在想些什么阮莞明白,只不过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妥协。
“菀菀,父亲和沈先生谈论事情,我们就别掺和了吧。走吧,跟姐姐上去。”阮妍笑的温柔,伸手已经来拉着阮莞,二话不说就牵着她上二楼走去。
沈沉这方还在和阮正元说话,虽说目光已经触及到了阮妍的所作所为,但想到这里还在阮家,阮妍做事应该不会过于猖獗。
他这么想着,便又微笑着和阮正元说话。
阮莞来到了阮妍的房间,被她邀请着坐下,随后就见她面上的微笑全部消失,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说话就像是机器人那样冰冷,“阮莞,我说这几天是去哪里鬼混了呢,放个假家也不回,学校也不在的。”
她的语气在那一瞬间变得极为恶劣,“没成想,是钓了个金龟婿啊。”
面上的表情似讥讽又似恨意。
阮莞没有说话,她觉得好笑。
明明对沈沉心怀不轨,想借机成为沈夫人的人是她不是么,因为她没成功,所以现在才对身为沈沉女朋友的自己恶语相向?
“我怎么样,怕是与姐姐无关。”阮莞说道,语气不卑不亢。
“无关!?”阮妍质问着,“你明知道我喜欢沈沉,你还成为他的女朋友,阮莞,你到底想做什么?抢走我的东西吗!”
阮莞觉得阮妍真是不可理喻,明明她认识沈沉在先,而阮妍从始至终都没有拥有过沈沉,凭什么叫她的东西?
沈沉一个活生生的人,又怎么能够被比做是物品?
阮莞冷笑了一声,没有说半个字,她认为和阮妍理论没有什么必要,转身就打算走。
哪成想阮妍居然还愤怒了,尖声呵道,“阮莞,你给我站住!”
阮莞正走到楼梯那,一直向下走就可以回到一楼,当然也不会停下来,甚至头都没有回一下。
“阮莞!”阮妍又吼了一声,见阮莞丝毫不理她,气急败坏的随手抄起茶几上的一个茶杯,咻的一下就往阮莞丢了过去。
只见那茶杯似乎是包含了阮妍的怒气,飞快地朝着阮莞而去。
茶杯撞击骨头的声音出现,原来是打中了阮莞的脊背,她一个没站稳竟然从楼梯上滑落了几阶。
慌乱之中阮莞扶着楼梯的把手,才堪堪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所有人应声而来,首先冲上来的就是沈沉。
他搀扶着阮莞,手落在她的肩膀,面色忧虑,赶忙问道,“菀菀你怎么样?”
阮莞没说话,翻过手看自己的手心。
只见那白皙的肌肤已经在刚才慌乱的摩擦中摩掉了点皮,看起来又红又可怜。
沈沉握着她的手眸中满是心疼,替她吹了吹手心,然后才问道,“菀菀,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阮莞抬头看了看沈沉,又看了看前方的谢如君,见她微微摇着头摆着手的模样,欲言又止。
沈沉明白了,他没有再询问阮莞,只一双眼睛锁定了楼梯上已经破碎的那个茶杯。
大概猜到了些什么,他的眸光在那一瞬间变得狠戾阴沉,面色如同结了冰的雪山,冷却又灼人,令人捉摸不透,心生畏惧。
他说,“当我在时,你们都如此对待菀菀,我不在的时候,她岂不是要受更大的委屈?”
嗓音宛若滚滚的江水,翻腾着气势,却又冰冷刺骨。
阮正元和谢如君站在那,张了张嘴打算说些什么,最后又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只能将目光放在阮莞身上,企图她能够缓解现在场景中的尴尬和窘困。
阮莞不是没看明白他们目光里的意思,只是她觉得很难受。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仍然只有她必须去原谅,必须去理解。
而身边只有沈沉一人。
如果她刚才没有抓稳楼梯的把手,她就会直接从这一层高的楼梯上一路滚下去,明明她是她的亲生母亲,为什么对她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心疼。
沉默了一会儿,她垂下头,声音里没有过多的情绪,甚至没有情绪,“沈沉,算了,我也没受什么伤,只是手擦破了点皮而已。”
其实她的脊背处的骨头也很痛,可是她需要解除这场闹剧,她要给自己的姐姐,阮家的所有人,留下脸面。
沈沉听闻这句话,面色却黑如滴墨。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