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寻常家里长大的孩子,不比得他们在这种家庭,很小就懂了这些东西。
想来秦浅定是希望他平平凡凡长大的,也不知道这回带他回来,对他来说是好是坏。
“别管他们,你看你的就是。”老太太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秦初这才想起来,刚刚老太太的问话。
转过头,十分诚实地回答,“小初看不懂。第一次看,就是因为看不懂,所以才觉得有趣。”
闻言,老太太一愣,“哦?”
随即开怀而笑,“你呀,倒是个实诚的孩子!”
见老太太笑得这么开怀,众人都诧异了。
毕竟自打秦浅家出事,老太太重新掌管池家以来,就没露什么好心情,
这今日,笑得这般爽朗,倒是头一回。
方才不满的范晓璐闻声,眼底的情绪更重了,可是毕竟那是老太太,也说不得什么,只得低声嘀咕,“当初我们家岑星出生的时候,都不见老太太这么高兴过。”
“行了,嫂子少说两句。”坐在范晓璐另一侧的池堇希低声地劝说,“这老太太在池家,最欢喜的就是少主家小姨,其次就是少主。现在少主回来了,老太太也可以少操心些事,自然心情好了许多。”
何况,池家出生的孩子那么多,也不是老太太能高兴得过来的。
当然这句话,池堇希没有说出口。
想来,就是说出来了,就是火上浇油了。
秦初倒是真的感兴趣,许是秦浅清冷的性子影响,所以他喜欢的东西,都与寻常孩子不同。
加上秦觉一直对中国元素感兴趣,多多少少也有些影响。
所以挺喜欢的都是社科类的,或者中国风的东西。
老太太一边听戏,一边和秦初更加白话地解释。
老太太讲得高兴,小家伙听得也认真。
然后还喃喃自语说:“我一定要记下来,然后告诉阿觉哥哥去,阿觉哥哥一定会喜欢的。”
又不放心地问:“老太太,如果小初忘记了,可以重复地问您吗?您会不会嫌小初笨?”
“当然可以问。”老太太被他这天真的模样逗乐,倒是知道还有一个叫秦觉的孩子,偏头问秦浅,“对了,先前你不是说是三个人回来么?另外一个孩子呢?”
说道秦觉,秦浅不免还是有些分别的感伤没有整理好。
她扯了扯唇角,点头,“他要回家了,就没跟着来。”
“听说是个外国少年?”说道这个,舅舅池东则倒是不免多问了一下。
“是。俄罗斯的。”秦浅也如实回答。
“不是舅舅说你,你这……”他指了指秦初,“接着又还有个俄罗斯少年,你当你那儿了国际收容所?”
“舅舅,喻笙也这样说过。莫不是你们商量过?”
池东则板起严肃的脸,“我哪能跟她那小姑娘商量什么?”
秦浅这个舅舅啊,自她记事以来就老成。
不过外婆说,许是他父母双亡,过到外婆跟前,所以打小比其他孩子要敏感沉稳些。
池东则原本是外婆哥哥,也就是他舅公的儿子,只不过她舅公一家走得早,就剩下舅舅了,所以是外婆抚养长大。
也因为这样,还好不是跟外婆是亲母子,不然当初也跟着被逐出池家。
“好了舅舅,不过开个玩笑,别那么严肃。”
秦浅说笑着,但见池东则的神色不曾缓和半分,只好投降,“好了,以后不与你这般玩笑话了。不合适。”
“嗯。”池东则点头,“你的身份可不适合这般玩笑话。”
秦浅抿嘴,点头,“我明白。”
“喻笙那丫头,和湛家那孩子究竟如何了?这都多少年了,有没有个谱儿了?”高兴之余,老太太也闲聊了起来。
“还在一起呢。大概不久之后,我们池家就要收到喜帖了吧!”
“哦?”喻笙从前常来池宅和她玩儿,也不是池家人,都是“曾奶奶曾奶奶”唤老太太,也总是哄得老太太开怀不已。
听到喜事,老太太也是觉得欣慰,不由得笑着感慨,“那孩子啊,也是性子倔!不过好在湛家那孩子,打小就纵着她,也算是天造地设了。一个是掌上明珠,一个是家中继承人,挺好挺好,天作之合。”
“他们湛家和封家倒是好了,两大家族联谊,自然是好。恐怕他们好了,我们池家就不那么好咯。”池启河突然开口。
他说的事商场的事,说得也没错。
私下情意再深,也大不过家族利益。
“舅公也不能这般说。”秦浅自然是知道他说的意思,但眼下,喻笙和湛越可以代表他们身后的两大家族站在她这边儿,可不能被他这么一说,就整得要隔阂着。
“我们也可以换个角度思考。”当然不是说她一点也不提防,喻笙和湛越她不提防,但是如果事关家族,除了老太太,她谁都得提防着。
“至少目前和喻笙与湛越都相交不错,以后有什么商谈,在利益相同的情况下,总归是会偏向于我们池家的,不是吗?”
听后,池启河冷哼一声,“你与薄家那位还相交不错呢!怎么不见薄家偏向于你呢?”
池启河说的是薄栾舟。
还真是她的舅公呢,戳起她的痛处来,一点也不留情面呢。
“毕竟有师生情谊不是吗?”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而且她和薄栾舟也已经没有什么了。
如果说曾经,那也只是曾经。现在剩下的,也只有师生情谊吧。
“再说了,他薄家偏向于我做什么?别说我没有这么大的脸面,就是薄栾舟也没有这么大的脸。何况,这些年,池家和薄家的生意,做得也不少。大舅公难道能肯定的说,没有一点点是相交不错,所以偏向了我们池家两分吗?”
面对秦浅如此淡然,还能笑着与她说这些,还条理清晰,不带任何的个人情绪。
关键是……他还真不能够就武断地说,真没有一点关系!
“小浅出去一趟,倒是伶牙俐齿了不少。”
“毕竟要谋点生活,和大舅公这种做大生意的不同,不是吗?”秦浅微笑着。
这边范晓璐听得简直要被气死。
什么叫谋点生活,做大生意,她一回来,这些不都是随她调用吗?
她从一嫁进池家,快五年了。
家里总是会听到池清浅这个名字。
不管是从丈夫池堇年,还是从公公池启河,或者老太太,甚至池家的其他人,从来不曾断过关于她的听说。
她最开始还在想,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子,才能够叫这么一个偌大的家族,人人都谈她变色。
后来,有了池岑星,可以有了参与继承人挑选的女儿,她突然不想池清浅回来了,最好直接放弃好了。
省得所有人,为着一个从来不在池家的人,听闻她有点风吹草动,家里就乱成一团。
要想方设法接她回来的出谋划策,想阻止她回来的各显神通。
谁知道,最后,她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摆了所有人一道。
在大家愁眉不展的时候,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除夕年宴上。
与其等她继承了家主的位置,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不如让她继承不了。
在她不愿意自己放弃家主位置的情况下,继承不了无非两种,一种是人废了,一种是人死了。
范晓璐抱着打瞌睡的池岑星,脑海中不由得冒出这么一个想啊。
……
好不容易熬过了午夜十二点。
迎来了新的一年。
老太太叫桂妈取来了托盘,拿来了红包。
池家的家主拿红包,与其他家族不一样。
池家,是用锦袋装的足金的金锭子。
一人两个金锭子,好事成双。
在座的,包括池启河都有份,一一分发。
秦浅还不是家主身份,就准备简单的红包就好,也不用给长辈分发。
所以就秦初、池岑星,以及池古麟三个孩子就行。
因为是第一次见两个孩子,所以签的是支票。
“哎呀,都不知道少主你回来了,还带了个孩子回来,都没有准备这么多。”范晓璐满脸歉意地说着,然后等所有人都看过来之后,才当着秦初的面,把那两个红包分别给了池岑星和池古麟。
虽然这也是秦浅没有提前说的缘故,不过,看着两个孩子都没有,就秦初没有。
想到当初在翟家也是,秦初中受委屈。
秦浅便不免有些心酸,总是没能给秦初带点好的,反而总落得委屈。
范晓璐虽然面色是歉疚的,那眸底确实满满的挑衅。
秦浅都看在眼底,不由得有些疑惑不明。
池启河这般嚣张,是因为他大权在握,腰杆子硬,有资本。
这池堇年吧,纯属是仗着他爹傻吧。
可是这范晓璐又是为什么?
哪里来的底气?谁给她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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