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秦觉看见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脸色不好的秦浅,关心地问到。
秦初上学去了,还没有回来。
她在原地愣了一秒,回过神来,立马抓起沙发上的衣服,就朝外走。
秦觉连忙追上去。
见秦浅的精神不太冷静,是秦觉开的车。
在去的路上,秦浅才跟他说了刚才中将跟她说的事情。
于是秦觉一脚踩下油门,开得更快了。
两人火急火燎地赶到学校。
班主任刚好在上课,看到一脸慌张的两人,疑惑不明地停下课堂然后出门询问:“秦初妈妈,请问你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很抱歉老师,打扰了你的教学。我现在有急事需要秦初收拾东西跟我走一趟。十分感谢这段时间以来,你对秦初的照顾。”
虽然不知道秦浅是因为什么事,但看到她满脸的焦急,老师想来也肯定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赶紧叫秦初出来。
秦浅拉着秦初离开,又跟老师说了声谢谢,多谢照顾。
然后带着秦初去了教务处,立马办理了退学手续。
本来她是准备等秦初这学期结束之后,回到澎城,然后再给他办理转学手续的。
但是现在,虽然她不知道那些意大利的人是否真的是冲秦初而来,但不管是为了秦初的安全,还是学校其他学生的安全,她还是把秦初接回家的好。
在回家后,秦浅和秦初坐在一起,认真地谈论了一下这个问题。
“你是说,先前那个伯伯,可能会到这里来找我?”秦初问。
秦浅点头,“妈妈现在也没有办法知道具体的事,所以为了小初的安全,也为了你的同学以及学校的老师们的安全,所以就不去上学了,好吗?”
“好。”秦初也应到,能够想明白,“可是那个伯伯为什么要找我?”
“这个妈妈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因为秦初的母亲,也可能是因为外祖母,还可能是他说的项链,具体因为什么,我现在也不能肯定地说。所以现在只是防患于未然,明白吗?”
“我知道,那个伯伯问我外祖母,还问我项链的事。是不是外祖母拿了伯伯家的项链,现在他们要找我们还给他们呀?”秦初天真地问。
“也许吧。”秦浅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这段时间就委屈一下你,在家里了。如果课本或者看到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妈妈,也可以问阿觉哥哥,好吗?”
并保证,“妈妈一定尽快弄明白,然后好好地跟那个伯伯说,让他不会再来烦小初的。”
“好!”秦初乖巧点头。
见秦初同意,秦浅也稍微放下了心来。
本来还想同他说跟自己回池家的事,但是想想,这件事还没有解决,就不要一次性地让小孩接受太多的选择。
也就压了下来。
之后秦初便打开了电视,开始看野外求生的电视栏目。
见他看得津津有味。
秦浅才起身回了卧室,想了好久,拨通了湛越的电话。
“浅浅?”
电话那头的湛越很是惊诧,跟她确认地问:“是你吗?浅浅?”
“是我。”
秦浅也知道他这么惊讶的原因,毕竟当年出了那么大的事,这些年除了跟喻笙有关的事上次联系过一次他,从来没有单独找过他。
“是发生什么了吗?”湛越情不自禁地想着,直接开门见山问:“我能帮你什么。”
“谢谢。”秦浅感动地低笑了一声,“是点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他语气严肃。
“你不要这么严肃,这次的事,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困扰,与池家无关。”她有些哭笑不得,看来湛越也是对她和池家好敏感的。
“你帮我查一下,我儿子秦初的身世。他的母亲以及外祖母的详细资料。”
“怎么突然查这个?”湛越自然不会相信说什么突然心血来潮想起了要查一查。
“最近遇到点麻烦,跟秦初的身世有关。我这里有他母亲的照片和一些我知道的简要资料,一会儿我发给你。”说话间,秦浅已经打开电脑,把当初的照片,和她知道的资料发了过去,“如果可以,越快越好。”
湛越打开一看,照片,姓名,年龄。好了,没了,确实够简要的。
“好。”湛越应下。
顿了顿,突然问到:“听说你要回池家?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听喻笙说的时候,以为喻笙是开玩笑的。
在接秦浅这通电话的时候,还以为她又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了,没想到却是说的这事儿。
“没。就是突然想通了,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就回去吧。”她说,“总要去做些自己应该做的事,不是吗?”
这句话的语气落入耳里,有无奈,也有一些怅然,不过比起她从前,这一次的语气里,更多的是坚定,和一些新的东西。
“你想通了就好。”
不然那个冰冷的囚牢,太过煎熬。
“不过,既然你要回去了,为什么不直接利用池家的关系。池家的情报来源,比我的可要迅速全面。”
这个湛越就不明白了。
“我要回去的话,应该就会带着秦初一起。我不想池家的人,先因为他的身世了解他,而是先看到他,再说其他。”
不然她也不会绕一个圈子来找湛越了。
“你知道的,有时候先入为主的观念真的很可怕。”
她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世究竟是如何的,她不知道那些过去是好是坏,对他是有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
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她都希望,在大家是先接纳了秦初之后,才去接触他的身世。
这样,至少他在池家,不会因为某些先入为主的不好观念,不好过。
“明白。”
在这种家族里,中途外来的孩子,总是会让人多一些防备,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
如果先叫人知道他的身世,有心之人,总会大做文章,那样不利于大家接纳秦初,同时也不利于秦初适应这样的大的家族。
“放心,我会尽快的。”
……
之后秦初就一直在家里,秦觉也什么都不忙了,陪着秦初在家里。
秦浅几乎也都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有什么事就让梨姐出去办。
虽然她没有明确地让池家的人插手进来,但还是让池家调了一队保镖到嵘城以备不时之需。
用的理由是,以防万一,她回去的消息如果放出去,也许会有人搞些小动作。
这样的事,在家族里司空见惯,也没有起疑。
在中将的电话之后的第二天,宋繁城也给她拨了电话。
说是已经确认了那几个意大利人的身份,都是意大利组织的成员。
只不过他们有正式的身份,以洽谈商务来的中国,他们也摸不准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目前而言,一直停留在海城,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要来嵘城的意思
不过他们会尽快赶过来的。
也是在这一天,翟钧霖给她打了电话。
“喂。”
“在忙?”翟钧霖问。
问完之后,他就后悔了,秦浅在家照顾秦初,虽然会做些兼职,但他问什么不好,非要问忙不忙。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如果不忙的话,最近有没有时间,和小初一起吃个饭。”
“我一会儿问问小初。”
“你呢?”男人问。
“我最近接了份工作,可能比较忙一点。”
男人沉默了几秒后,“那我明天下午等他放学后去学校接他?”
去学校的话,那不就发现秦初没有去上学了吗?
“你最近应该挺忙的,如果你空了,我送他过来就好。”秦浅说。
虽然她没有去关注泰峰最近的情况如何,但是她吩咐下去的事,池家那边如果要让她回去,一定会照办的。
昨天晚上,她已经收到于苒欢天喜地的信息,说是翟钧霖真的按照之前说的,给她们这些被裁员的人发了邀请函,如果她们愿意,可以随时回公司上班。
对于这个做法,于苒简直把男人夸成了天上的一朵花儿。
还直说大家都十分的感动,还一群人都保持着一腔热血地说,遇上这样前年难遇的好老板,如果泰峰不倒,就一定要在泰峰干到死!
不得不说,任何一个企业这么做,一定能够拢住人心的。
虽然她知道,翟钧霖这样做,最初的本心是出于责任。
不过目前看来,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如果你实在抽不出时间来,也没有关系。等你忙完之后,我把他送到你那儿和你住几天也可以。你可以先忙眼前的工作。”
翟钧霖有些疑惑,秦浅为什么会知道他最近会很忙?是单纯地听翟钧昊说的,还是池家突然撤开打压,跟她有关?
只是他又不敢贸然地问,担心怕其实秦浅不知道,自己这么一说,反而让她知道了,对之前的事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于是沉默了许久之后,只能应一声,“好。”
末了,还是千篇一律的,“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这一次秦浅也这样和他说,“再忙也记得照顾好身体。”
“嗯。我会的。”
秦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多了两分愉悦。
而事实证明,确实是的。
这一天,整个秘书部的人都觉得很好过。
虽然这段时间大老板也松开了拧紧的眉头,没有那么让人感觉到压迫了。
但今天的大老板却是眉梢上扬,唇角也上扬的,犹如春暖花开。
大家都纷纷猜测,大老板这春风得意的神情是不是在前总裁夫人和小老板那里吃了蜜,才这般愉悦。
……
当晚,湛越便查到了资料。
他给她打了个电话,“我是传给你,还是直接跟你说?”
“传给我吧。”她一边开电脑,一边说。
收到邮件后,秦浅也不多说,跟湛越说了一声多谢,然后就挂了电话。
她扫了一眼,没有什么特别的。
唯一特别的就是,秦初的外祖母和母亲都去过意大利。
秦初的母亲她是知道的,算是未婚先孕,不像是走投无路,更像是躲人一般。
她的外祖母,资料显示,是一个交换生,后来又考到意大利的学校,一直到毕业留校任教。
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突然请辞,离开意大利,回了国。
如果说,秦初的外祖母真的跟意大利的组织有什么关系,从时间来算,也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只是……一个连女人和孩子都不要的人,会突然对秦初感兴趣?
这么多年都不曾有人找过,突然只是一见面,也不管是否真的是他的血脉,就一口咬定了,还大老远地不顾危险从意大利找过来。
真的仅仅是为了秦初?
还是……所谓的项链?
可秦初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哪里知道什么项链?
秦浅陷入了沉思。
她在想,要不要拨一下那个电话号码,直截了当地双方说明白。
总比这样提心吊胆的好。
可是中将那边又让她不要轻举妄动,等待宋繁城带人过来,给与保护。
中将那边,出于对他们的安全考虑肯定是有的,但除此之外,肯定会有其他的原因的。
不然直接联系嵘城的部队寻求给他们保护就行了。
至于这个问题,中将如果想说就直接说了,大概只有等宋繁城来了才能够弄明白了。
而另一边的湛越。
他的电脑页面里显示的资料,比给秦浅的多了那么两行。
他双手交叉合十抵着下巴,锁眉望着屏幕上的一行字。
秦初也许和薄家的人扯上关系。
秦浅知道吗?
可是不管知不知道,湛越不禁开始担忧。
……
这日,秦浅出门取电视剧的硬盘,她取了硬盘回家,走到家门,发现门口大开。
她疑惑地走进屋,家里的椅子横七竖八地倒着,东西也都乱成一地。
不安立马从心底升起,她行前,看向坐在沙发上给梨姐处理伤口的秦觉,“秦初呢?”
秦觉放下手中的药瓶,站起来,低着头,像个做错的孩子,“被他们抢走了。”
今天早上秦觉吃坏了肚子,他刚进了厕所,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梨姐的尖叫声。
他就立马感觉到好,收拾自己出来。
只是等他出来的时候,家里哪里还有秦初的身影,只有瘫软在地的梨姐。
“对不起。”他懊恼又愧疚。
“被抢走了?”秦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们?”
秦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梨姐说,他们留话,让你联系对方。”
因为他出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虽然基本应该就是意大利的人,但他也不能确定的说,是他们。
他神色更凝重了两分,“但是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我有。”秦浅回答。
她记得,那天视频的时候,他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自己。
那天,她看了两眼,虽然从来没有准备要去联系对方,只不过曾经在“野火”的训练让她下意识地就把那数字记忆了下来。
秦浅掏出手机,立马按下了那串数字。
但是她没有立马拨通,而是看向了秦觉。
秦觉立马明白过来,转身就往房间里冲。
秦浅跟在他身后,走进屋,等秦觉打开了电脑,四台电脑都开始运作。
她才拨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之后,耳边响起优雅沉稳的声音,“我原本以为需要再等上几天的,没想到秦小姐的记忆力这么好。”
“你想做什么,直说吧。”
因为秦浅说的是意大利语,所以梨姐一脸茫然地坐在旁边,痛得直抽气,可又担忧又心疼。
毕竟秦浅才出去一小会儿,秦觉就去了一趟厕所的功夫,人就在她手里被抢走了。
急得不行,却又听不懂,只能转头求助地看向秦觉。
秦觉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着急。
“项链在哪里?”
秦浅皱眉,“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项链。”
“我的人查过了。”男人说,“当年孩子的母亲走投无路,没有去处。一度拿着那条项链问了许多家人,用项链抵住宿费。可是当初不少人都觉得是那项链不值钱,所以没有答应她。”
“最后,孩子的母亲是住在你的房子里的。”男人的语气中带着不爽快,又是笃定,“项链在哪里?”
“这位先生,希望你明白,她住在我那里,就不代表我见过那条项链。如果你非要说她拿着项链求收留,然后住在我那里,就能够说明项链在我这儿。我也可以分文不取,包括我收留秦初这个孩子,我不仅分文未取,还对他细心的照顾不是吗?”
“秦小姐,我猜想,时间太久了,你可能也忘记了。”那头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说着,也不生气,语气平和,“不过没关系,我想,我可以帮你记起来的。”零零书屋
话落,秦浅便心下一凛。
果然下一秒,电话那头响起了秦初的声音,“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