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稍后自会让诸位大人知道,我们还是从勒索继续说。”裴夏不急不慢地讲道,“本月十六,也就是银钏死的当天下午,银钏又找周老爷勒索钱财,这次她要了很大一笔,周老爷身上没有这么多钱,便和她约定先回去取钱,晚些时候给她。”
“你、你胡说!”周克礼吼道,“姐夫,你、你们怎么能让一个丫头来查案,她会些什么?无凭无据胡说八道!”
杜骁脸色也十分不快,斥责道:“裴姑娘说话可要小心些,这查案可不是儿戏,没有证据便是诽谤。”
“证据自然是不少的。银钏此前一直在一家医馆看病,好端端的突然想把汤药制成丸药。丸药比汤药贵上许多,唯一的优点便是方便携带,银钏就住在临茨县,要方便携带做什么?除非她要出远门,或者是……逃跑!然而不管是制丸药还是逃跑都需要钱,银钏哪来这么多钱呢?”
“她的钱关我什么事!”周克礼嘴硬。
“是,银钏姑娘突然发了笔横财,而在这段时间里你频繁典当家里的古董玩意儿,你府上近日里又没有大笔开支,为何突然要那么多现银?”裴夏问道。
“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和需求,这根本算不上证据。”杜骁反驳。
“是,这些确实构不成证据,那这些呢?”裴夏抬手,堂下差役碰上一个木盘,里面装了许多珠钗首饰。
“这是县衙的差役在你府上搜到的,陈婆子辨认过确是她家丢的东西,不知府上最近碰上了什么麻烦,典当了自家那么多珍宝古玩还不够,连一家小小的娼馆都要去抢?”
“这、这定是我家哪个不长眼的奴仆干的!我一点都不知情,我这几日一直卧病在床,没出过门!”周克礼还要狡辩。
裴夏也不与他多争辩,直接让带家丁和侍女上来,今日下午,裴夏和慕长安连同县衙的衙役将他们分开挨个审问了一通,有几个不善撒谎的被瞧出了破绽,撑不住招了。
“回、回大人的话,那日我家老爷确实晚上出去过,半夜才回来。还有前一天、前一天也是。”那名侍女哆哆嗦嗦地磕着头说。
“他是自己出去的吗?”裴夏问。
“十七那晚是和阿良、阿奇一起去的,十六那天下午老爷出门后,夫人也出去了,中途老爷回来过一趟,之后又出了门,到半夜才回来。”
“你、你这是胡编乱造!”周克礼红了眼想要上前去打那名侍女,被两旁的差役及时按住了。
“你的病我那日替你把过脉,根本不是缠绵半个月,而是骤起的急症,多半是你半夜回来吹了冷风,又心神不宁休息不好才导致的。另外搜到赃物的库房只有你有钥匙,如今认证物证聚在,你还要狡辩吗?”裴夏喝问。
周克礼见抵赖不过,便道:“是,我是被她勒索了,但我也是受害人啊,我想找回我的东西,这没犯什么大事吧?我申明清楚,她人可不是我杀的!”
“你们说的我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裴姑娘就不要卖关子了。”李守复忍不住又问道。
“李大人莫急,这精彩的东西还是留到后面压轴比较好。”慕长安这么一说,李守复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裴夏继续道:“对,她确实不是你杀的,而是你夫人杀的!”
“你含血喷人!”周克礼这下真的慌了,“这与我夫人又有何干!”
“那日银钏和陈婆吵架之后,回屋拿了藏着的银钱去取药,之后便去你常去的戏园子找你。她没有进去,而是找了个小孩给你传信,约你去城外破庙相见,你听到传话后坐立难安,没多久就从戏园走了,这些戏园老板和那名传话的小孩都可以作证。你去了破庙,见了银钏,和她说没有那么多钱,让她等等,你晚些时候再来,她同意了,你便又回去典当财物凑钱,当铺的老板可以作证。”
“令你没想到的是,周夫人从你出去起就一直跟着你,她察觉了这些日子你的怪异举动,但你没有告诉她原因,她见得你一次次典当家里的东西,又见你与银钏约在城外,误以为你竟要带银钏私奔。”
“你回到家典当完财物,拿着钱出城,在破庙里见到周夫人时为时已晚,银钏已经死了。你搜遍了她全身和整个破庙,药丸撒了一地,神像也被你砸碎了,然而你还是没找到你要的东西,气急败坏地骂了周夫人一顿,此时刚好有猎户经过,便听到了周夫人的哭声。之后你将现场伪装成银钏上吊自杀,要回城时城门已经关了,便从城南拐角处的狗洞里爬了进来。”
裴夏这次不待周克礼再抵赖,直接拿出了她从狗洞里找到的那一小块云锦:“这是钻狗洞时不小心从衣服刮下来的,尽管你已经处理掉了衣服,但这布匹比较特别,绸缎庄的掌柜的还记得他曾用这块布做过一件衣服卖予了你,而戏园的老板也证实了你当天穿的就是那件湖蓝色的衣服。”
“而至于你的夫人,带上堂大家一看便知。”裴夏说完,便由一个王府侍卫和一个临茨县差役一左一右把周夫人架上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