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温见楚雅婷和福玉芳算是相互认识了,这才笑呵呵地开口问道!
“嗯,差不多都到了!”楚雅婷轻侧臻首,看着晏温点头道,“且院长带队,咱们学院的老师,在秦宁的基本都来了!省里的那几位领导还没来,不过应该也快了!领队的应该就是那天你见过的高副书记了!”
听了楚雅婷细致地介绍,晏温虎目微微眯起,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而,又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今天只是彩排而已,用得着来这么多人吗?那今天看完了以后,九月十号还演不演了?”
“当然是彩排了!九月十号那天可不只是咱们学校,咱们省的人来看!六个剧种同台,群英荟萃的大戏,关注的人可多着呢!有全国各个戏曲学校的领导,还有一些专业院团的大角儿!估计中央国院和文旅部,都会派人来呢!”
楚雅婷握着福玉芳的手,对着晏温认真地细数道!
“那可真的算是大场面了!”
晏温微眯着双眼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没有再带着他那个标志性的大黑框眼镜!可是楚雅婷从他的眼神中,还是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函儿,你不用紧张!”站在晏温身边的福玉芳以为,晏温在担心九月十号的演出会有人来捣乱,因此开言劝慰道,“姑姑听说,演出那天,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也会派专家团来观摩学习!那些人再怎么敌视你,也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你下绊子的!”
“下绊子又能怎么样?鬼蜮小人,何足挂齿?小侄又何曾忌惮过他们?”
晏温虎目一凝,旋即又颇为傲然地摆手说道!
“呵呵呵!你这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倒真有些晏二哥当年的风采呢!”
听了晏温口中甚是不屑的言辞,福玉芳不由得一愣,转而又掩口娇笑道!
“叔叔啊——”听福玉芳提起了远在茶京的晏兮文,晏温的眼神中微微露出一丝怅然,接着却又变得异常的坚定,“若真易地而处,想必叔叔的处理方式,会比自己酷烈得多吧!”
“哈哈哈!小姑姑,其实小侄对自己的这折戏并没有什么担心的!倒是小姑姑您的那出《状元媒》,那可是压轴的大戏啊!虽然只演一折,可您也好几天没和其他演员对戏排练了!还成吗?”
晏温收摄了心神,转头看着了一眼目露忧色的楚雅婷,然后对着福玉芳,笑呵呵地问道!
“小混蛋!”福玉芳轻轻地锤了晏温的肩窝一拳,娇嗔着说道,“姑姑这还为你担心呢,你怎么能对姑姑没有信心呢?”
“呵呵!”晏温假装着吃痛揉了揉肩窝,轻轻一笑,却又严肃地解释道,“我怎么会对您没有信心呢?只是我知道,这场演出对于您来说,同样十分的重要!”
“------”
听了晏温温柔似水的低语,福玉芳竟然不自觉地娇躯剧颤!
她缓缓地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晏温望向她的澄澈无波的目光,没有言语!
确实,这场演出对于福玉芳来说,同样十分重要------甚是说她比晏温还要重视这一场演出!
不是作为江戏的院长,而是作为当年的“言沧社”的遗老!
福玉芳年纪不算特别大,却经历了“言沧社”由最鼎盛,到衰落的全过程!
当年,就在晏兮言出事之前,“言沧社”曾应下了一场演出!
演出的地点就在这个江南剧院!而演出的剧目,也正是晏温、福玉芳和且文楼将在九月十号表演的三出戏——《响马传》、《状元媒》以及《百骑劫魏营》!
未料想,晏兮言所乘坐的从平京到秦宁的航班,竟然在半路失事了!
这位曾经风靡全世界的“京剧皇帝”晏兮言,也从此销声匿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晏兮言的消逝,使得鼎鼎盛名的“言沧社”陷入了黑暗的悲恸之中!
而这场原本打算在江南剧场演出的封箱戏,竟然成了“言沧社”永远的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