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进宫之前,听人们传言说曹操生的又矮又丑,原想着他的儿子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方才撩自己下巴的时候,那张威严的俊颜,深的墨瞳已经完全勾到了自己的心。那一刻,竟然开始庆幸自己入宫了。
心里虽然拧了十八道难受的褶子,可郭照却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自己独自里咽。薛灵芸是自己对付柴萱的筹码,就是心里再不爽也得忍。等到任务完成了,再好好收拾她。
“陛下,臣妾为薛妹妹被了接风宴,不如陛下也一同参加吧。”郭照趁机向曹丕言道。不过看曹丕那已经被勾魂摄魄的样子,只怕不会不答应吧。
“好,既然是接风宴,朕岂有不参加之理。”剑眉舒宽,曹丕的双眸中含了满满的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堂下的薛灵芸,朗声笑言。
计划成功的郭照和郭淮心照不宣的对望一眼,相视而笑。只要曹丕入了薛灵芸的套,那距离柴萱跌倒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阴气沉沉,篝火如诡。
长长的过道里,走来一位衣着款款的公子。
耳旁稀拉的铁链声响伴随着沉闷的呼吸,整个大牢里充斥着死亡的腥气。可四周污秽嘈杂的情形似乎并未影响到来人,那双比监狱还冷酷的眸子,至始至终都未惊起过一点波澜。
“平原候,前面那个牢房里关的就是韩烜了。”领路的士兵抱拳冲着曹叡行了个礼。
“我知道了,幸苦你了。只是,本公子来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言罢,曹叡轻抬修手,将一锭金子放到那士兵的手掌中。
看着到手的金锭,那士兵欣喜万千,躬着腰连连允诺道:“您放心,小的一定守口如瓶。”
曹叡冷眸轻瞥,摆手示意那人下去。自己则又往里走了走,靠近关押韩烜的地方。
阳光透过仅有的小窗投到牢内,照到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身上。虎背熊腰的身上罩着一件儿有些褶皱的衣裳,可鞋子却像是新的。
按理说一个关押许久的犯人应该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才对,可面前的韩烜除了发型微微有些凌乱外,黝黑的脸上倒挺干净的。
“你是谁?”
虎目一瞪,打量着面前衣冠楚楚的少年,韩烜杀意顿生。
“你就是韩烜?”曹叡冷冷问道。
来人并未回答自己的话,可那沉稳的语气却让韩烜心中疑云顿生。要是一般人,听着自己刚才的语气,这么着表情上也得有所反应才是。可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做不过二十岁上下的样子,却冷静的可怕。
韩烜很是警惕的站起身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视面前带着凛冽杀意的少年,“你是谁,找我要做什么。”
没有反驳自己的问题,那眼前的人必是郭照她们口中所说的韩烜了。曹叡强压着心头的恨意,冷冷的盯着面前的韩烜,沉声问道:“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想知道,当初是不是郭淮派你去阻止了就甄宓的吴质。”
曹叡的音色平稳低沉,似乎没有什么激动的地方。可韩烜却注意到来人半藏在袖中的双手,已然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实在不好意思,鄙人的习惯,只有在知道对方身份的时候才会回答问题。”
突然询问甄宓的事情,想必跟郭淮有关。韩烜不由留了个心眼儿,万一这家伙要生什么事端,知道些什么总归是好的。
面对韩烜的不配合,曹叡眸低渐渐渗出寒意。那森严的眼神,实在不像个二十岁的少年该有的表情。
“我是谁,我是能随时杀了你的人。”寒目轻瞥,凌冽而狠戾。“韩烜,我只要你回答是或着不是。”
星眸沉寒,竟是如此的深不可测。不知为何,一个少年的语气竟能让杀人无数的韩烜听的是肉跳心惊。
韩烜顿了片刻,还是答道:“是又如何,怎么,你要杀了我吗!”韩烜怒气腾腾地扯了扯手腕上的锁链,震的哗啦作响。
没想到听了自己这句话后,曹叡凌厉的眸光竟然收敛了半分,于嘴角撇出一道阴冷恐怖的笑意,森然言道:“杀你有何用,该死的是那个女人才对。”
冷言坠地,曹叡似笑非笑的转身而走,却听的韩烜心头发慌。这个人,怎么跟死神也一样。明明那样眉清目秀,可为何却让人如此的毛骨悚然。
凝望着那抹黑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韩烜的心头亦是绷了紧。虽然不知道那人口中的女人是谁,但韩烜只觉得后背隐隐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