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大哥大哥轻点儿轻点啊~”胳膊被拽得生疼的柴宏龇牙咧嘴叫着,手里的贴子包裹都掉到了地上,刚抬起头来就看到气冲冲地朝自己走过来的八字胡,强忍着痛委屈道:“大哥,我是冤枉的,这真不是我的。”
“哼!不是你的?”那士兵上下打量了柴宏一番,眉头一皱,“你是叫柴宏吧!”。柴宏弱弱点点头。又听那士兵吼道:“那你是男的吗!”柴宏秀眉微微皱了一下,思索再三,只觉得要是说是女人可能更糟。只好稍稍点了点头。
“那还废话干什么!”那士兵的嗓音瞬间提升了好几度,振的柴宏耳朵直响,吼得周围一片寂静,都静悄悄地看着柴宏和他,那士兵继续吼道:“我告诉你,想在我林丰眼皮底下逃军役!嗯!门儿都没有!哼!来人,收了贴,把他给我拖下去,”
什么!话还没说就要拖了,哥们能不这么绝吗!——柴宏还有好多话卡在嗓子里,压根不给机会说!正要说点啥挽救一下自己呢:“不是,大哥你听我…。”刚半句就发现拉着自己胳膊的人已经开始往后揪自己了,只顾挣扎也忘了该说啥了。只是拼命嚷道:“哎哎哎,哥们儿,你倒是轻点啊,不是不是我还有话呢!不对哎呀!我的包啊!大哥能先把包给我吗?喂喂喂,别动啊!告你非礼啊~”
在一旁排着队的人群一脸奇怪的看着一个清秀的少年就这么狼狈的被脱了下去,不管发生了什么,这效果还是挺好的,队伍暂时安静了下来。再看那林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走回原位坐下,吩咐旁边人喊道:“下一个!”
先回到家的孙氏父女,等了许久都不见柴宏回来,眼看天都黑了,也不见人影,有些奇怪。出门去看,正遇到正要回家的贺勤,无意听到了柴宏什么,便驻足打听。毕竟是前后的邻居,自然认识。
这贺勤因为自小生病,腿落下了毛病一瘸一拐的,因此才不用去军营。可巧今天去送自己的弟弟贺忠去军营时瞧见柴宏被拖走那一幕。见老孙问,便一五一十都讲了。
听罢,老孙不由奇怪,这柴宏本是外乡人,又怎会有本地的军籍?心里越发不明白了,急忙别了贺勤回家,他必须想个办法弄清事情。
那边急,这边更急!被拖走的柴宏由于身量小,直接被发配到了火房——厨房,担任切菜员。另外特别强调:这小子不老实,看紧点哈!
锅碗瓢盆,叮叮咚咚,饭香四溢。十几名身着褐色军服的人来来往往,各忙各的。在最边上的案板前,一名少年目光无力,面色无神,额头上的小圆球一会儿紧一会儿松,还时不时叹口气,缓缓地切着面前的白菜。
正发愣的柴宏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个人已经注意她很久了。
放下手中刚刚洗完的盘子,贺忠再也忍不住了——这家伙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叹气,感觉像丢了头牛一样,不对是丢了好几头!叹得他心里慌慌的。贺忠抬起胳膊肘抵了抵柴宏:“兄弟,你丢东西了吗?”
无奈柴宏走神走的太厉害,贺忠的小分贝语音,柴宏没有接收到。贺忠只好调高音调,吼道:“兄弟!你是不是丢东西了——”
丢东西!对,是谁丢了名帖来坑我!一语惊到梦中人,柴宏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抬起手,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直对着贺忠的大鼻子:“说!谁丢的!”
看着立在鼻头前的菜刀,贺忠不由咽口口水,摊着双手,这动作幅度太大也吓到他了:“兄弟,我只是想问问你为啥老叹气。没别的意思,您这是要干嘛呀?”
见贺忠盯着菜刀,柴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也扫了一眼菜刀赶忙放下来。贺忠也长嘘一口气:“兄弟,你这是咋了?怎么这样激动啊!”
不料,刚回过神的柴宏又切着白菜走神了,还是不理他。贺忠无奈再次提声:“兄弟啊!在这样会切到手的!”
“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乌鸦嘴一样的队友。柴宏眉头突然一紧,嘴角一咧,得!中了。
柴宏连忙扔下刀,用另一只手握住伤口,丝丝血迹从指尖渗出——看来伤口还不小!
在一旁的贺忠眉头一拧:“看,我就说吧!”边说边从不知道哪里撕下一小块布条,在柴宏无比哀怨的眼神中,拽过柴宏的手要给她包扎。柴宏无语的放开捂着的手,让他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