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一定希望你能好好活在世上,好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我想,这是她死前最希望的事情,这是小爱在之后和我说的话。”
简辰叹声气,见他不再动,也不再出声,简辰有些疑惑,朝他走去。
“风间,风间?”
简辰推了推他,风间身子一塌,倒平了身子。
他的脸色铁青,嘴角流着血,手也因为泪水的湿滑而垂掉在沙发边。
简辰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一步,看着风间的尸体,心脏发怵。
就如他,亲手杀死了风间那种感觉一样,恶心,悔恨,痛苦,自责!
他为什么就不能尽早发现,风间……服毒了!
简辰又后退半步,绊倒椅子,整个人也往后摔了下去,瞥到风间手里依旧紧攥的一张白纸,又立刻爬起身,扑到他手边,使了全身劲掰开他的手指。
白纸蔫作一团,简辰跪坐在沙发边,手颤颤巍巍的打开白纸。
“简辰,事情前因后果我都已经了解,帮我向冷柏先生,还有先生说一句对不起,我不能亲自和他们道歉,很内疚。我追随我妹妹去了,虽然你是我兄弟,但是也不必难过,我活在世上的意义没了,就不必活太久。我不知道怎么办才能用同一种死法和我妹妹在一起,所以我带着她的骨灰,还有半桶汽油来了。我不忍心让你在我身上点起火,事先服了毒,你别怪我占了你妹妹的房子,这里对她来说是个自杀了一年也没有死去的地方,她的痛苦,我都见过,这个地方,你们的痛苦,就让我一并带走。也算送我和妹妹一套安居之所。
在这封信里我不得不提醒你,在之前我就遇见过徐三儿和外人来往,一女孩,我去调查过,那女孩和徐三儿正是当初撞死你父母那对夫妻的孩子,你同样撞死了他们父母,想来他是准备报复你,最近因为我,他们已经露出头角。还有先生,文小姐的车祸,江小姐的车祸都是一场预谋,真正撞伤他们的人其实已经被徐三儿控制,但是要对他们不利的因素却还存在,那么说明,在被关押的那人之后,还有操盘手。
我亲自会面过二爷,二爷对这件事情很上心,并且坦诚的告诉我他儿子柳如梭当年和江小姐母亲江一生的事,因为柳如梭和江小烟的关系,二爷对江小烟绝对不可能下手。所以这一件事还要你亲自调查一遍,我担心最后不仅仅是江小姐和文小姐,连先生都会被牵扯。
对了,前些天我去看了戴晴明,他装了假肢,能站起来了,还和一个他当年救的断臂女孩谈了恋爱。我和他说我要走了,不能陪你们一行去转冈仁波齐,他笑着说让你给他拿些我的骨灰,到时他会带在身上,让佛祖保佑我来生还是我妹妹的哥哥。
还有,帮我转告辽琛叶鲤,祝他们幸福,祝你和简爱幸福,我要走了,身后事还要劳烦你处理,我走了,走得算是洒脱,剩下的留恋,就当是以后看到我的照片还想起我吧!
将来,黄泉路上,我要是和妹妹在那定居了,肯定请你们喝酒,不醉不欢。”
这就是风间,除了一具尸体外,还留存在这个世界的唯一。
简辰跪直身子,抹一把泪,将皱皱巴巴的信纸叠好,小心放进口袋。
嗅着汽油味,简辰走进屋子,看了一眼简爱当年睡过的床,坐过的椅,心中酸涩。
给病院主事打去电话,主事虽有为难,但柳南风是这儿最大股东,也没说什么。
简辰提起汽油瓶出来,看了眼在沙发上静静躺着的风间,又看到他短袖下有血迹。
疑惑走过去将他衣服掀起,他肚子上一道用针线缝制得粗糙的伤口直直戳进他眼里。
这伤口,还皮开肉绽的,盖着些止血棉絮,棉絮几乎红透,就像他自己割开又缝上去的!
想到他说带着妹妹的骨灰,简辰心脏一紧,翻翻他的身下,摸他裤袋,甚至把他整个身子摸了个遍也没找到他信里所说的骨灰。
简辰咬紧牙,盯着那粗糙的伤口,心口一酸,眼泪又溢出来。
风间,你真是个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家伙!
再次提起汽油瓶,在他身边浇上,在房子周围浇上。
“嘡”“嘡”“嘡”
三次这火都没打起来,简辰咬着烟,手在烟尾遮住风,终于点起烟。
打火机随手扔进房,正好落到风间的腿边,一瞬,火苗拉长。
“这zipo打火机可是跟了我7、8年,离别礼物,兄弟,一路走好。”
拖着草坪上的摇椅远离火区,他就这么坐在摇椅上晃着,晃着……
火,一直烧到夜晚,四周黑沉。
简辰踩着黑亮皮鞋,走进木灰,在风间死去的位置停下,脱下身上的短袖,扎成袋,蹲身,拨了拨上边的木灰,把zipo打火机从一堆黑灰里捧出来,装进短袖袋里去。
简辰走了,叶鲤让另外两人跟着,自己跌撞间走进木灰中,双腿一软,跌坐在木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