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东云没有再犹豫,走进病房,坐到病床边,拿来纸巾,擦干净她的脸。
江小烟哭到半还是觉得不妥,干脆别开脸忍着抽泣。在她的认知里,柳东云就是文初的爱人,是她闺蜜的男朋友,柳东云为她擦眼泪什么的事情很不正常。
柳东云想把她抱进怀里好好摸摸头,可他还是没勇气告诉她,他们的关系。如果知道柳南风是她的哥哥,她会奔溃吧,这也是柳南风选择逃离逃避的原因。
柳南风宁愿她恨透他都不愿意把这样残忍的事实告诉她,柳南风,很难受吧!
“江小烟,要不你做我妹妹吧!”柳东云笑起来,眼睛眯起来,大手一伸,搭上她的头顶,揉乱她的短发。
江小烟怔住,连抽泣都忘了,挥手就打开他的手。
“文初……会不高兴的。”她说完又低下头,柳东云为缓解尴尬,咯咯笑起来说是骗她的。
在柳东云的心里,柳家欠了她太多。他也欠了作为一个哥哥的责任。
“江小烟,我问你,你以前是不是住在洛河镇?”
江小烟大惊“你怎么会知道?”
她记得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包括文初。不过……当初辽琛可以查到她小时候的家,还找到了自己7岁的照片。
柳东云没有说话,起身大步离开,出了门才发觉双腿发软,扶住墙才勉强稳住身形。
当年他并不在家,父亲柳林去找失散多年的的妹妹的事情也是之后听母亲哭诉时知道的。
父亲害怕爷爷和母亲反对,带着南风借出差名义去的A市洛河镇,这件事是南风当初溺水昏迷在医院才被爷爷逼问出来。
南风在之后甚至一度以为去洛河镇真的只是去出差探查旅游区的开发地点。
他后来回来以后还时不时喃喃和他说有个小女孩救了他,而且很肯定的是那小女孩给他做了人工呼吸。
当初的南风,为了这点事情偷偷笑了好几个月,当初的他单纯又干净,心无杂念摩拳擦掌准备迎接柳氏这个重担。仿佛当初的溺水只是他“艳遇”一段美妙故事。
可笑,可笑,真是可笑!
江小烟休息了两日,柳东云昨晚告诉她早上9点文初会进行手术,所以江小烟很早就起了床,她已经不需要人照顾,虽然身体还是很疲乏,但是已经能够走路。
坐在柳东云对面,盯着红色手术灯,提着心,总是感觉到不安。
手术总是有风险的,开颅手术就更是如此,取出脑中血块有可能会因触碰到一根神经而导致全盘皆输,文初也就再无醒来的可能。
而且,文初当年,也进行过一次手术。
“小初怎么样了?”江小烟没想到柳老爷子会过来,一下惊站起,脸色发白。
她不是害怕见到柳老爷子,只是想到那日和柳南风闹的那一场全让这老爷子看到了,无论如何她都该避嫌的。
柳东云把文初的情况说与柳老爷子,说罢,柳老爷子也知除了等待此刻也毫无办法,干脆坐下来。可谁会想他会坐到她江小烟身边!
江小烟穿着一身病号服,瘦弱的爪子抓着膝盖,很是局促不安地朝柳老爷子笑笑,而后又瞥到柳家管家辽准国不善的目光。
“柳爷爷好。”江小烟点头说,柳老爷子应一声,又沉声说“喊爷爷。”
江小烟一顿,逃避眼神看向柳东云,这老头子不是很反对她和柳南风在一起吗?何况柳南风都要结婚了,他这老家伙现在闹哪门子笑话。
“还是叫柳爷爷好了。”江小烟移开眼,看向手术室大门。
“随你吧,怎么穿着这么一身衣服?住院了?”柳老爷子注意了自己的语气,说得愈发柔和,江小烟最怕和这种老人精打交道,谁知道他的破葫芦里卖什么伸腿瞪眼丸。
“胃有些不舒服,过来看看。”江小烟说完柳东云就被柳老爷子瞪了,柳东云当然知道他老人家在责怪什么,无论怎么说江小烟都是他亲亲孙女儿,柳家也就这么一个孙女儿,能不宝贝着吗!
但他就怕和柳老爷子说了,这老人家会不顾南风和小烟两人的感受戳破了那件事。江小烟的身体的确不太好,可他更担心文初的手术,江小烟住院的事就搁置没说。
“准国,吩咐下去,让李医生准备下来,明天带小姐过去做个全身检查。”柳老爷子自说自话,也没问江小烟的意见,江小烟有些尴尬,直道不用,柳老爷子犟得很,柳东云也给她脸色,让她别拒绝。
从早上等到中午,只有一两个护士出来过一趟,护士告知他们手术暂时还很顺利。
得到这样的回答,几人仿佛都吃了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