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大摆出一副静侯吩咐的摸样,一点都没有想要争辩两句的想法。
要是换作以前,怎么的也要拿老太太压一压大老爷的气焰,不过现在么还是算了吧,这是主子们之间的纷争,他这个做大管家的还是不要胡乱参合的好。
再次诧异于赖大态度的良好,大老爷虽然惊讶却也没怎么在意,询问了赖大什么时候回京,听他还要在通州待上几天,懒得询问到底是何用意,吩咐身边的心腹小厮给赖大安排好了住处后,便转身回州衙忙活正事了。
大老爷这次在官场上捅了个大娄子,一把火在朝堂上烧得极旺,就算身在通州也很快听闻朝堂出现了大动静。
当今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要是不查个底儿掉,估计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大老爷却是没心没肺继续当他的通州老大,玩了一回点火却不收尾的恶劣勾当,坑了不知道多少官员和所谓的地方实力派。
不是他不想继续折腾,而是消息传到当今那头后,以大老爷此时的官位,没资格参合其中,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如此也好!
作为风暴起始的通州,这些天却是诡异的平静,除了被抓了那帮不守规矩的漕帮通州分舵帮众外,并没有再遇到其它事情。
大老爷不是吓大的,尽管察觉到了底下汹涌的暗流,他却是没怎么在意,招呼了州衙一干官吏后,又亲自监督运河疏通工程继续启动。
没了漕帮通州分舵的家伙闹腾,通州运河边上最不缺的就是青壮民夫,在工具以及后勤保障没有问题的情况下,疏通运河的工程进展很快。
这日,大老爷悠然端坐在运河边的某座三层酒楼顶层,透过大开的窗户遥控指挥远处的运河疏通工程。
突然,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赖大满头大汗兴冲冲跑了过来,一边喘气一边大声提醒:“大老爷,京中传来消息,二老爷已经出来回府了!”
“哦,是吗!”
大老爷对此不置可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这事,本就在老爷我的预料之中,用不着如此兴奋!”
赖大神色一滞,心中腹诽大老爷太装,脸上却是不敢有丝毫表露,只连连点头称是,一副大老爷英明神武的狗腿样。
“没事的话就下去吧!”
摆了摆手,大老爷对赖大这厮真心没啥好感,当然说恶感也没多少,这厮不过就是正常的硕鼠罢了,就算没了赖大也会有李大王大的,只要贾母一日不想放弃府里的话语权,这样的事情总是免不了的。
要是府里换了个大管家,还真不一定有赖大这般好用,想要处理赖家其实简单得很,没必要开口闭口就要抄家云云,这样的事情但凡权贵府邸都少不了,只看当家人的手腕强硬与否,荣国府还不是京中情况最糟糕的府邸。
轰隆!
就当赖大心中无趣,准备拱手告辞的当口,突然不远的运河水面上传来一声沉闷巨响。
大老爷站得高自然看得远,顺着巨响传来方向看了过去,却见宽敞的运河水道上,两艘大货船重重撞在一起,打着旋在运河水道上转了方向,撞击的部位猛的向下一沉,就这么停在运河水道上。
这一下,后面的船就被堵住前路无法前进,顿时引起一片舔燥之声。
那两艘互相撞击的船上水手根本就没理会旁的船只,而是互相对骂火药味十足,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开干的架势。
这是,撞船了,然后运河水道给堵了!
“老爷您看?”
跟在身边的心腹小厮小声询问:“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用,运河衙门的人手自会过去处理!”
大老爷没有动身的想法,果然没多久就有运河衙门的兵船飞快奔了过去,远远的都能听到兵船上兵丁的吆喝。
只是不知为何,或者是两艘大货船背后的金主身份不凡吧,两艘货船上的水手鸟都不鸟运河衙门的兵丁,依旧扯开嗓门大声吆喝,一副不依不饶继续开骂的架势。
“走,咱们下去看看!”
眼见运河衙门的人马不起作用,大老爷作为通州知州既然遇上了,自然要过去看上一眼,不然以后要是有什么手尾的话,指不定会有人将包袱甩到大老爷身上。
他倒是不怕背这么点小锅,只是心中很有些好奇,什么人的船这么牛比,难道不知堵塞运河水道会有不小麻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