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么了?
伍媚察觉出霍司爵的不对劲,暗暗地打量了正在低头吃饭的的他。
霍司爵拿着汤匙,一口一口喝着猪脚黄豆汤。猪脚、黄豆炖得都很烂,入口即化,很香浓的汤。胶原蛋白丰富,有利于伤口复原。
细细地品着味道,体会她的用心。
容言和她的对话犹在耳畔,虽然她没回答容言的问题,但是,答案,昭然若揭。
该庆幸有两个孩子牵绊,她肯跟他和好,还是应该为自己感到悲哀?
其实,只要她肯跟他和好,他就非常开心了,为什么要计较爱不爱?
当然,因为爱她,所以还得顾虑,她跟他在一起,会不会快乐?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
伍媚看到了霍司爵的怔忪,像在失神,好像被什么问题困扰着。
那心不在焉,有心事的样子,令她没来由得紧张。
紧张他们之间再发生什么变故……
将*铺收拾得整整齐齐,*头柜上的几本书挺乱,她顺手也收拾了。
他居然在看《孙子兵法》《三国演义》,还有几本法文书籍,书名她都不认识。
“中文书籍你看得懂吗?”没问他怎么了,她装作没察觉,闲聊似地问。将那几本书摆放整齐,边做别的事情。
霍司爵抬起头,看着她,面露微笑。
“当然看懂,我们小时候也学中文,长大后很少再接触罢了。”他答道,拿起了一只在他看来是一只很大的煎饺的东西。
一口咬下去,一股浓浓的韭菜味,他紧皱着眉头。
“你怎么让我吃这鬼东西!”霍司爵嫌弃地说道,仿佛跟韭菜是仇人似的,伍媚走了过来。
“韭菜鸡蛋盒子,怎么了?很完美的搭配啊,我亲手做的,不好吃吗?乔冉他们都说味道非常好!”伍媚很正经地说,睨着坐在那,一脸臭臭的霍司爵。
“我不要吃这鬼东西,会有口臭!”霍司爵皱着眉说道,那俊脸上满是嫌弃的表情。
伍媚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脑子里脑补出,穿着一身西服正装,谈吐举止绅士优雅的企业大总裁,手里拿着韭菜盒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儿。
忍俊不禁,她差点笑出声儿。
原来,他是觉得韭菜味道大,吃完之后会有口臭,有损他的形象!
“霍先生,如果没有口臭,你会不会喜欢吃这东西?”伍媚.笑着问,在他对面坐下。
霍司爵眉心皱着,看向对面的她,又试着吃了一口,“很好吃。”他低声说,这东西闻起来还挺香的!
“那不就得了!喜欢你就吃呗,想那么多干嘛?在病房又不会出席什么正式场合!再说了,韭菜壮阳的,我是为你的身体着想,才让你吃的。”伍媚双手托腮,看着对面养眼的大帅哥,一点不怕羞地说道。
“壮阳?”霍司爵以为听错了,复杂地看着伍媚。
“是啊,韭菜壮阳的。”她一脸的认真。
只见霍司爵大口吃下了大半个韭菜盒子。
感觉她对自己的态度很好,没有勉强的意思……
霍司爵暗忖,心里有了点自信,一连吃了三只有半个手大的韭菜盒子,伍媚边叮嘱他喝粥。
他很听话,喝了粥,吃得很饱,感觉肚子都要鼓起来了。
伍媚要收拾桌子,被霍司爵拦住,“可以让护工洗,你不要麻烦。”他有些僵硬地说,挺小心翼翼的。
“刷几个碗而已,有什么麻烦的!我在这又没别的什么事儿!”她连忙说,还是觉得他不对劲。
“跟我出去走走?”
“去哪啊?”
她疑惑,医院有什么地方好去的!
霍司爵去卫生间漱口,冲了几次漱口水才出来,口气是清新的薄荷味,没一点韭菜味。
***
这是全洛城最豪华的医院,病房区每个楼层都设有观景露台,露台护栏设计地很高。
伍媚趴在露台边,栏杆齐胸,看着西天,霍司爵也看着。
这么多年,他一直像一台上紧发条的机器,就连停下脚步,看看身边的风景的时间都没有,当然,也没那个雅兴!
生平做过的一些浪漫的事情,也都是因为身侧的这个女人。
伍媚也不知霍司爵为什么突然有了雅兴跟她来看夕阳,上一次做这种事,还是在纽约,他们在别墅天台看夜空。
他也没说话,就安静地的看着晚霞和红色的夕阳,因为是夏季,外面比病房里要炎热很多。
“今天的吊水都打完了?”
“嗯。”他平静回答,“贝尔和酒酒呢?他们在哪了?”
“在乔冉家,托他们带一天,明天周日,都不用上学。”她轻声回答。
“你是不是特别爱他们?”霍司爵轻声问,没敢看她。
“当然!他们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伍媚想也不想地回答,哪意识到霍司爵是在试探她。
“谁像你,薄情寡义,连自己的骨肉都不亲!”伍媚继续挖苦他,希望他能改变一点,承担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不要对孩子们也很冷。
虽然,他自小大到大的家庭环境就很无情。
“你总怪我,对待工作比对你认真,那么,在孩子跟我之间,哪一方更重要?”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他还是问了。
就是倔强地很想知道,她究竟是为了两个孩子才给他机会的,还是因为那割舍不断的爱。
伍媚认真地听着他的话,周围人很少,很远的地方才有病人。她平静地看着夕阳,它不似中午的炽.热,现在是温暖无害的。
“曾经,你说不可能娶我的时候,我以为,只要有孩子就够了!后来,你夺走了儿子,我的目标就是,夺回儿子。以为,只要夺回儿子,人生就圆满了。”伍媚说着心里话,表情认真,整个人散发出成熟、沉稳的气质。
虽然她还算年轻,但是,也经历过不少事了。
也算是经历过风吹雨打,被岁月磨砺过,自我沉淀过的,有故事的女人。
果然,孩子们在她心里的份量比较重。
霍司爵心里黯然,若是在以前,早生气不想理她了,现在,还有什么资格!
“直到上次出事……”伍媚接着说,语气是转折的。
霍司爵转头看着她,面带疑惑。
“上次生病时,挺无助的,尤其手术后清醒的时候。虽然有各种朋友的照顾,但是,看着两个那么点的孩子,在医院陪我,或是没人照顾,寄放在朋友家,担心他们心里难过,在别人家过得不自在,担心他们为我担心。那时候就特别想要你回来,照顾着我们。”伍媚诚实地说,这是她当时的心境。
没有遇到病灾,或许还会继续骄傲地认为,没有男人,她一样可以带大两个孩子。
霍司爵心紧,搭在阳台边缘的手指,暗暗收紧,指甲泛白。
“经过那次,我明白了,另一伴存在的意义。就像你说的那样,上帝创造男人和女人,就是要他们在一起的。另一伴的位置不是孩子能替代的……”
“我之前拒绝你,是因为,觉得你不能给我依靠,而我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伍媚又说道。
霍司爵转过头,继续看着西天,太阳落山了,天色暗下,他的心情仍然阴郁。
“不要拿你跟两孩子比,没可比性。你现在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了吧?希望你能做到,不要再让我失望!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伍媚扬声说,拍了下他的手臂。
霍司爵回神,僵硬地笑笑。
“我,继续,努力!”他僵硬地说,有些腼腆的样子。
伍媚也笑笑:“回病房吧!”
说着,挽住了他的手臂。
她究竟还爱不爱他,他仍然不知。
***
霍司爵去了医院健身房,只在跑步机上走了一个多小时,回来时,伍媚已经洗漱好了。
“你今晚,还留下陪我?”他疑惑地问,小心翼翼的。
“当然!我不留下,谁给你擦身子?请护工?”伍媚好笑地问,霍司爵流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简直谈及色变!
“你这人臭毛病还真多!不让护士接近,不让护工照顾!”伍媚语带责备,对他白眼道。
“贝尔的性子就像你,还好带他检查过了,没心理问题。”
她边说,边走到他身边,拉着他去卫生间。
“我们自小到大自理惯了,不喜欢被人照顾。我以前有一点自闭症,还有社交恐惧症……”他诚恳地说。
伍媚.笑了,不是嘲笑,突然觉得霍司爵龟毛得很可爱!
“那你就肯让我碰?”她仰着头看着他,调皮地问。
霍司爵垂眸,睨着她,这种问题还用问么,他和她是什么关系?
不禁挠了她的头,“只要你想碰我,我随便让你碰!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霍司爵扣着她的腰,俯下.身,在她耳边小声地,坏坏地说道。
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
伍媚不禁想歪了,脸红到了耳根,气恼地拍了下他的屁.股!
“谁要碰你了,我看你可怜,没人照顾而已,又是我孩子的爹!”说完,挣开他,溜了。
霍司爵苦笑,觉得她是在玩笑,又觉得是认真的,心里酸酸的,很难过。
到了卫生间,伍媚已经接了一盆温水,叫他脱衣服,霍司爵乖乖地脱掉,只剩下一条黑色平角裤。
有了昨晚,今晚的伍媚没觉得一点尴尬、害羞,在帮他擦洗身子时,还故意地弯下腰,让领口自然放低,让里面的*流泻.出去。
霍司爵当然看到了,也自然地有了反应,但是,他根本不知道伍媚是故意“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