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就此转移开,现在全京城目光都放在了赋田之策上,虽然如此,皇帝还是让赖五低调做人,先关禁闭几天,过后再说,给赖五加爵国公的圣旨又暂时按了下来。
皇帝要换一个监督的将领,只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做这个得罪人的差事,至少现在皇帝点名的人没过多久不是摔断了腿,就是突然病重。
皇帝固然可怕,也固然需要效忠,但世家地主豪强的势力根深蒂固上千年,前朝及前前朝努力了五百多年也只是削弱了他们的势力,让科举制成为朝廷选材的制度。
但就是这样,每年通过科举出头的士子中,八成还是来自于世家地主与豪强,来自于贫民的只有二成。
而这二成人中,能在朝堂中存活下来的又是少之又少。
因为教育资源的差异,因为跑官的资源与人脉问题,贫困学子一直斗不过他们,所以皇上虽然打压世家豪强,却也倚仗他们。
当今圣上之所以能统领底下的几十万兵马,靠的不就是辽东那一片的地主豪强捐钱捐物吗?不然光靠朱有德那点钱连兵的吃饭都解决不了,更别说兵士的饷银了。
这个道理,连最笨的赖五都知道。
赖五见皇帝为难,最后还是他跳出来道:“皇上,得罪一次是得罪,得罪两次也是得罪,不如就将此事交给我,只要我立身正,他们又能将我怎么样?”
皇帝将京兆尹拉出来,就是给赖五挡箭来着,当初进京的时候赖五拉的仇恨值已经太高了,因此他拒绝道:“总有想要巴结朕的人。”
总有一些人会想要借他出身,皇帝已经看出几个在观望的人。
军师却沉吟道:“有那样想法的人只怕没有赖五的魄力,皇上,不如给赖五一张金牌,就让他去吧,此是我们的第一战,无论如何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皇上沉思起来。
军师所说的金牌自然不是真的金牌,皇宫里没有那种东西,只不过是个代表。代表以后赖五只要不是谋反,都可以免他及其家人一死。
这东西,即使是皇亲国戚也未必能得到。
皇上沉思了片刻,就拿出一张绢布,拿出玉玺盖上了递给赖五,“你好生保管吧。”
赖五心中激动,跪在地上接过,磕头道:“皇上,臣必定不辜负您所托。”
京兆尹很快就将事情查清楚,加上又有赖五搜出来的东西,一时间京中落网的官员不少,加上不知死活在京中强占百姓赋田的地主豪强还真不止李家一家,赖五一点也不客气的带着人将那些人家全都抄了,人直接下了大狱……
一时间,京城的秩序好了不少,人们走在街上都小心翼翼起来,但普通百姓的眼里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兴奋和幸灾乐祸,都在暗地里拍手称庆和歌颂当今皇上。
而世家地主豪强等则收敛起来,眼里带着一些愁绪,却碍于赖五的那句“今儿抢皇上的田地,明儿抢皇上的皇位”不敢多说。
但人心却也蠢蠢欲动起来。
皇帝知道,他才登基四年,根基还不稳,甚至叛乱也刚刚才平定,天下还没有完全归到他的统治之下,不说其他,越族地区的百族就没有上京来朝拜,甚至都没用贺文前来认同,北边匈奴的几个部落也都不是吃素的……
所以他很小心翼翼,现在还不能将那些地主豪强得罪太狠,这些人有钱有势有人,还有武器,一旦反起来也很麻烦。
朱有德一直是一个傲气的人,此时受压制,心里自然不会舒服,因此他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直接打压那些真正的豪强,却可以剪掉他们的羽翼,一边还叫人敲锣打鼓的宣扬那些被抄人家的恶行,让百姓人人痛之恶之,断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蛊惑人心的道路。
赖五带人抄家,将那些人家的田地归为公田,或是并入皇庄,直接赋于民耕种,京兆尹因为有赖五跟着,也是兢兢业业,一时间,京城的赋田政策快速且有序的开展着。
而国库倒有了一些钱,没办法,抄的那几家外面看着不怎么样,但内里是真的很奢侈,虽然现银没多少,但其中米粮及各种奢侈品却数不胜数,米粮留着,奢侈品大部分被卖出去,皇帝很是赚了一笔。
没想到抄家这么来钱,皇帝想着,要不干脆下一站还派赖五出去。
派别人他实在是不怎么放心,那些金银珠宝,只怕那些人见了就迈不动腿,也就只有赖五会全部给他带回来再从他这里拿,换了别人,只怕是他只能得到别人挑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