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走到陈微面前,她伸出脚,一足踏在扭动挣扎着要爬起的陈微身上,陈容盯着她,冷冷说道:“冉闵将军居然纳了你这样的fù人,当真可怜”
她用脚尖抬起陈微泪水与泥土,还hún着血液的脸,冷冷的,厌恶地问道:“陈微,在南阳时,你以七郎的名义,约我出游,陷我于死地?”
这话一出,不止是陈微,便是有着不满的平妪等人,都瞪大了眼,专注地倾听着。至于王弘,这时也是笑容一收,眉头暗蹙。
陈微瞪大眼,血泪jiao加的脸上尽是惊骇,她白着脸看着陈容,尖叫道:“你胡说”转眼,她的眼中已是泪水汪汪,咬着net,陈微恨苦地瞪着陈容,叫道:“阿容,我不过是前来求你收留。你不愿意就直说不愿意啊,为什么你要这般折辱于我?”她说到这里,使劲地咳嗽起来。饶是一身尘土,她捂着xiong口,虚弱的咳嗽的模样,也有一种弱不胜风的美。
咳了两声,不等陈容回话,陈微仰起脸,泪水缓缓流下双颊,“阿容,以往我对你如何,难道你心中无数?你怎能这般狠毒,这么无情?”她虚弱地看着陈容,一脸的无力和被冤枉的酸楚。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王弘,如杜鹃啼血般求道:“七郎七郎,世人都说你温柔宽容啊,求你了,你劝劝阿容吧,求求你,求求你”
回答她的,是陈容的冷笑声。
她双手一拊,“啪啪”拍起掌来,清脆的巴掌声中,陈容哧地一笑,似怅惘,也似嘲讥地说道:“阿微当真手段不凡啊。”
一语落地,她脚下用力,重重踩在陈微的xiong口上,陈容淡淡说道:“你也不必求七郎了。”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陈微,冷漠,高傲地说道:“求他也无用。阿微,我陈容,是陛下亲赐予光禄大夫,凭我的身份,打死一个你,那是无人敢置一词”
这一下,陈微似是呆了。
她转过头来,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陈容,不敢置信地看来。
她看到了冷漠的,高高在上的陈容,也看到了依然含笑,笑容如net风,却一直置之不理的王弘,看到了静静侯着,眼睛也不眨一下的众仆……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正常,正常得仿佛陈容说的话,是天经地义的……什么时候起,她竟这么卑微了?什么时候起,她在陈容的面前,渺xiao如尘埃了?
这个认知,来得太突然,太令人不敢置信,太可怕。
因此,陈微只是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陈容,看着陈容,慢慢的,她的脸色越转越白。
陈容见状,冷冷一笑,她脚下一践,在令得陈微当真咳嗽几声后,陈容盯着她,静静地问道:“在南阳时,我与你还算相安无事。你为了什么要那般害我?”
她望着陈微,等着她地回答。
陈微却是眼神涣散地看着陈容,嘴一张便不停地咳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陈容直直地盯着她,见到陈容确实精神恍惚后,她蹙起眉头。
收回脚,陈容拂了拂衣袖,命令道:“抬出去,扔到街上。”
“是。”两个护卫应声上前,他们抬起陈微,便向外面走去。
直到他们把陈微抬得老远,陈微还是一动不动,眼神涣散地瞪着陈容。
当陈微的身影彻底消失时,陈容慢慢转头看向王弘。
王弘嘴角一扬,轻笑道:“为何不杀了她?”
陈容也是嘴角一扬,她阴狠地说道:“何必杀她?建康城只有这么大,她又是残hua败柳之身,能逃了还是能攀附上贵人?便让她如丧家之犬一样地活在世上,不是很好吗?”
陈容这话一出,平妪和陈家大兄等人,嗖地转头,不安地看向王弘:阿容她竟然这么不掩饰自己的狠毒,也不知王弘他容不容得下?
在他们不安地眼神中,王弘却是哈哈一晒,他也不说什么,便这般衣袖一拂,飘飘然地向外走去。望着他不着尘埃的身影,平妪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要不要松一口气。
陈容转眸看向陈家大兄,微笑道:“大兄,此间事了,到我的院中一述吧。”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刚从hua园归来,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狠恶?
陈家大兄傻傻地点着头,跟在陈容的背后,向前走去。
陈容一边穿hua拂柳而过,一边说道:“大兄,你的身体可好?”
问了好久,也没有听到陈家大兄的回答,陈容回过头来。
对上陈容的注视,陈家大兄黑瘦的脸突然绽开一朵笑容,他欢喜地望着陈容,哑声说道:“今日为兄才知道,王七郎对阿容你,当真,当真看重。”任由她为所yù为,任由她处置陈微。原来,他的阿容在天之骄子的王七郎面前,竟是这般的随意,自在,还有自我呢。这种自我,便与当初在平城时,xiaoxiao的庶出的阿容,在嫡出的自己面前时一样。他的阿容,原来是这么一个有福的人。
陈家大兄好生欣慰的,欢喜地看着陈容。不过他伤心太久,现在这般笑着,怎么看怎么僵硬。
陈容见到大兄的笑容,也是一笑,她转过头,对一个婢女说道:“你去问一问七郎,附近可有名医?我大兄身体不适,需请人诊治一番。”
在陈家大兄的连连挥手,连连说不用中,那婢女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刚才的那一幕,不止是陈家大兄看了感慨,她们看了也感慨。似乎直到现在,她们才知道,这个光禄大夫,在自家郎君心目中的地位之高。因此,她这声回答,格外恭敬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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