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士人开口问道:“女郎给孙小将军送了十车粮?”
陈容轻声应道:“是。”
那士人点了点头,又问道:“女郎与孙小将军在路上便是相识?听闻他一在南阳城安顿下来,第一件事便是求见于你,真否?”
陈容应道:“是。”
这时刻,她的心中已在暗暗忖道:怎么一开口便围着孙衍说事?莫非,他们还真相信了那传言,以为冉闵要进攻南阳城?
在她沉呤之际,南阳王浑沉的声音传来,“那女郎以为,孙小将军为人如何?”
到正题了。
陈容抬起头来,她声音清澈而坚定地说道:“孙小将军年纪虽小,实大丈夫也。”
这话一出,一个士人哧笑一声,道:“莫非女郎见他俊美,便如此评价?”
这人的话音一落,陈容呼地站了起来,她掀开帘帏,冷着一张精致的脸,愤怒地喝道:“孙小将军乃江东孙仲谋的后代,为人亦是光明磊落,在南迁路上,他的家人尽被胡人害死,他与胡人之间,实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此男儿,郎君为何出言讥讽?”
她说到这里,长袖一甩,恨恨地骂道:“哼,我不想与你们这种人说话了。”
竟是身子一转,大步朝外冲去。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大的脾气,同时一怔。转眼,那开口哧笑的士人连忙站了起来,朝着她深深一揖,道:“惭愧,惭愧,是某失言,女郎息怒,息怒。”
言词无比诚挚。
陈容却还是板着一张脸,她一句话也不回,大步生风,继续朝外直冲。
就在这时,南阳王喝道:“拦住她!”
嗖嗖嗖。
几个护卫应声而出,挡在了房门口。
陈容一个急刹,她显得气极,整张小脸涨得通红。只是这个时候,她望着那只有数步之遥的殿门,心中却暗暗遗撼。
在她的身后,南阳王在一个美人地扶持下站了起来,他瞪着陈容,冷冷说道:“不过是陈氏一个小小的支族庶女,居然也学那些名士行事?也想要粪土王侯?哼哼,陈氏阿容,你的骨气可用错地方了,我可不喜欢这种脾气的女人。”
陈容在心中暗唾一声,想道:我巴不得你不喜欢。
不过她表面上,只是冷哼一声,慢慢地转过头去。
便这般侧着头,陈容用白眼斜睨着南阳王,傲慢地说道:“既如此,王爷何不把我这小小妇人推出去杀了砍了?”她说到这里,头一昂,声音沉沉地回他一个哧笑,“洛阳城破,胡人对南阳城虎视眈眈之时,王爷却怀疑倚为臂助的冉将军和孙小将军,难道就不怕中了敌人的反间之计,自断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