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员外是吧,在下是这儿的掌柜陶宗旺,本人在此建窑合法合规,不知你三番五次着人来闹事,毁我窑场,伤我民工却是为何。今日我已着人去县衙报官,你且等着吃官司吧。”陶案旺俯视着李文良,冷冷的说。
李文良似乎还没从眼前的惨景中回过神来,看着躺了一地的护院庄客,他怎么也想像不出,五十几人居然被二十人打成这般模样。
“员外,员外,快救救我。”
就在此时,路边响起一个虚弱的声音,李文良看过去,认出来正是管家李进。
“你等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 是…是,”李进用手指了指陶宗旺,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姓陶的,你欺人太甚。”李文良指着陶宗旺颤抖着说。
“员外恐怕说错了吧,几十人拿着凶器打入我的窑场,现场数十人见证,究竟是谁欺人太甚,你心里清楚。”
“你…你…”李文良被挤兑的无话可说。
“你们还嫌丢人不够吗,都给我滚回去。”说罢,也不理这些人,李文良钻进轿子掉头就走了。
“员外走好,记得晚上备好酒菜,迎候官差大人。”
陶宗旺嘲弄的话,引的观看的人们哄声大笑,便是那几十个原本忐忑不安的佃户也跟着开怀大笑,心里头那个高高在上的员外形象倾刻崩塌。
且说李文良带着满营伤兵狼狈的回到家里,叫过几人细细寻问,得知对方的确也就二十人,只是进退如一强悍异常。他感觉到李进的消息可能是假的,这伙人必定不一般。
李文良的猜想在傍晚时分基本得到了证实。郓城县督头朱仝带领的衙役在傍晚到达了李家道口,随后他走访了报官的陶掌柜,又讯问了在场的诸多目击者,又验看了一大堆各式凶器,特别是李二愣的现身作证,更把李家的贪婪丑恶嘴脸揭的一干二净,最后一朱仝他们才到了李家。
“朱督头一定要给老夫作主啊,那姓陶的太恶毒了,竟然把俺村几十口人打个个带伤。”李文良一边恶人先告状,一边递上一盘银子。
“不对吧,李员外的人是带着凶器进入陶掌柜窑场的,窑场那边还留有许多李家的凶器,而且陶掌柜是外乡人,这说他欺压于你,与常理不合啊。”
“那窑场的地和佃户都是老夫的,莫非过去说说理也不行吗。”
“这事员外恐怕又说的不对了,那窑址的地契和做工佃户的契约,县衙里都是有入档的,难不成县衙里有过错,既如此,员外却跟我等去一趟县衙,当面证个清白。”
啊!李文良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几天时间,县衙都入了档了。对方这次却是有备而来啊,短短几日竟把事情做的如此方圆,这那里还像没根基之人,分明是深藏不露嘛。他一下子傻了,他觉得自己这次有大麻烦了。
“员外以为如何?”那朱督头又追问一句。
“噢,那县衙暂不必去,这些事,老夫也只是听那管家所言,待我查实了之后,再告于督头,今日天色已晚,老夫已备好酒水,督头将就用一些,歇息一晚明日再回不迟。”
“既然员外还需核实,那我等就厚颜唠叨了,只是此案涉及人数甚众,徐知县甚是关心,员外在核实时,须得谨慎一些,莫把自己给牵连进去才好。”朱仝一脸关切的对他说。
而李文良却听的心惊胆战,这那里是关心啊,分明是已经给案子定了性,只是要他找替罪羊而已。
“老夫…老夫,省的。”他无奈应了句,又把几人带去用餐,自已却告辞想对策去了。
且说窑场之事如何做的这利落,却是古浩天和闻焕章早有算计,他们把相关契约专门送去县衙备了案,为的就是此时所用,其间古浩天还以向徐知县汇报学业的名义,专门去了一趟县城,并于朱仝私下碰了面,两人多次合作自然心照不宣。
一个晚上深思熟虑,李文良终究明白,这个窑场的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势力,自己根本招惹不起,所以一大早他便候在客房前,等着见朱仝他门。
“员外,恁早。”朱仝一开门便见到了李文良,心里就有数了。
“心中有愧无法安睡,昨夜老夫细细盘问了几个家人,原来窑场之事,尽是李进那杀才为个人私愤一手做的好事,如今祸事已酿,还望督头周全。”
“这个啊 ……”朱仝看了看左右随从,面露为难之色。
“兄弟们一路辛苦,老夫自不会亏待。”李文良心里明白,这是要封口费,连忙又递过去一大盘银子。
“员外这般识趣,本督头无论如何也得替你遮拦一二,只是那李进到了县衙过堂时,若胡乱攀咬,在下就爱莫能助了。”
“那厮自寻苦吃,又能怪谁。”
正说着,却见一个家丁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员外,不好了,不好了,李管家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