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角斗士有多危险我当然清楚,不过对于我们这些实在没有办法讨生计的人来说,这是最后的选择了,”比利的声音有些低沉,两只手抱在脑后,叹声道:“角斗士和佣兵一样,都是刀口上舔血的职业,不过你不能否则他确实很赚钱。”
“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呀,也不是诺克萨斯的人,我跟你一样是个流浪者,以前一直暂居在西边的一个小村子里,贫穷、简陋、苦难,这是我前半生的缩影。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就是在几个月前因为家里贫穷,生了病没办法找医生所以凄惨的死去。我倒是幸运,天生就有一副好身板,扛着住那让我整个小村子一半多人都死去的疾病。而也是那一天,松塔的捕奴队来了,我用自己成为角斗士为条件,让他们帮我下葬了我的父母,诶,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
启扬默默不语,贫穷确实是一个恐怖的名词,它能毁掉一个人的一生,也能驱使出无尽的罪恶,但同样,也能激励着许多人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佣兵和角斗士,瓦洛兰大陆死亡率最高最危险的两种职业,大多也只有一些奴隶或者是穷人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改变自己的生活,比利就是其中之一,只要攒够了把自己从松塔的奴隶队里赎出来的钱,自己就能拥有新的生活,甚至于若是在竞技场里有了不小的名气,他未来的生活绝对会和现在大有不同。
不过启扬也只是在心底暗自赞叹一下比利的勇气和宁愿抛弃自由也要让父母安心下葬的孝心,他现在更需要思考的,是怎么离开这里。
硬逃肯定是逃不了的,自己现在受伤很严重,虽然有系统可以兑换药品,也能用冥想来治愈伤势,但那太容易被捕奴队的人发现异常。而且就算自己恢复了体力,看着这身边至少四五十人的捕奴队,启扬不禁砸了砸舌,听比利说,这些捕奴队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曾经的角斗士出身,实力强的很,就这一批人就足以占据一个上千人的村子,哪怕是块头那么大的比利,天生力气就比常人大上数倍,也顶多对付着了四五人但这也足够厉害了,要不然之前那名捕奴队的人也不会对比利这么忌惮,松塔也不会这么看重比利,光凭这个天赋,就足够在竞技场打下自己的一片天了。
而且就算不在乎这几十人的捕奴队,松塔可也是个强者,肉山大魔王说的不只是他的外貌,他的实力也配得上魔王的称号,英雄之下的绝顶强者,可不是说说而已,没那份实力,松塔也不可能组建出一支纵横诺克萨斯的捕奴队。
夜晚很快就到来了,捕奴队在山里的一个湖边安下了营寨,松塔待在队伍中最大最豪华的帐篷里,四周是捕奴队其他成员的帐篷。奴隶们蜷缩在笼子里,只有启扬和比利两个特受优待的“奴隶”能够四处走动一下,当然,这也是要在捕奴队成员的监管之下。
静静地待在湖边,用清澈的湖水洗去了身上的污垢和血迹,旁边是比利帮他要来的绷带。脱去已经染满了鲜血的旧绷带,换上干净洁白的新绷带,身上的伤势还隐隐传来痛感,赫尔墨斯帮他治疗的伤口还没有痊愈,结果又被雷布重创,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启扬充分感觉到了这世界对自己的满满恶意。
有两名捕奴队的队员在不远处说这话,不时把眼神撇过来,别说现在重伤的情况下能不能跑得过这两人,启扬可是已经发现在树林里埋伏好了的几处暗哨,自己绝对避不开他们,那些暗哨的方位都极为专业,果然是资历丰富的老捕奴队。
脚步声响起,比利走了过来,踩断了地面上的树枝发出的咔擦声在夜晚很是引人注意,这也是那些捕奴队人不认为他们能逃跑的原因,这种黑暗的环境下想要不发出什么声响就逃离简直是痴人说梦。
比利身边倒没有人紧紧跟着,毕竟他是自愿加入的,这段时间看来,松塔也是对这个大个子极为认可,看得出后者是真的想成为角斗士,所以倒没有跟被他们从路上捡来的启扬一样紧紧看住他。
“看来事情有点麻烦了呢。”比利蹲了下来,手上拿着一块石头,一边抛着一边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启扬问道,借着有点昏暗的月光,他可以清楚看到比利现在脸上的神色有点沉重,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稍稍沉默了一下,悄悄看了一眼正聊着火热的两名捕奴队队员,比利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刚刚去松塔的帐篷那里绕了一圈,想要打探一些情报,没想到却听到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