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桃想办法求到元允中面前来,是在宋积云意料之中的事。
因为不管走谁的路子,最终都得元允中点头。
她更关心的是王太太怎么进来的。
郑嬷嬷硬着头皮道:“是借口来看太太进的门。”
宋积云向众位告了一声罪,先去见了大太太。
回避不是办法。
就算这次她能把大太太“请出去”,大太太爱女心切,肯定还会有下一次。与其让她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窜,不如把话说清楚。
有些日子没见,大太太老很多。
她看见宋积云就开始抹眼泪:“积云,你这无论如何也得救救你桃姐姐。她是被冤枉的。我可全都打听清楚了,宁王的案子是元大人在负责,只要元大人开口,你桃姐姐就能被放出来了。”
她说着,去拉宋积云的手:“不管怎么样,伱们身上可都流着宋家的血。就算你大伯对不起你,你桃姐姐可没有对不起你。”
那祭白瓷的配方是从哪里来的?
宋积云暗暗好笑,但和大太太这样叫不醒的人,你说都说不明白。与其浪费那口舌,不如一口回绝了:“大伯母,您先别急。”
她避开了大太太的手,示意丫鬟上了茶点,和大太太分宾主坐下,道:“桃堂姐进了牢房,我们都挺着急的。就像您说的,我们身上都流着宋家的血,就是十一太爷也专程为她的事来找过我好几趟了。
“可您要知道,元公子虽然是主事的人,但身为臣子,也有臣子的规矩。这办案不能徇私枉法就是第一条。若是桃堂姐没事,查清楚了,大家是亲戚,自然是要还她个清白的。可她要是真的参与了宁王的走私案,元大人明知故犯放走了桃堂姐,他这个官帽还戴不戴了?元公子总不能为了桃堂姐,连自己的前程都不要了吧?”
大太太顿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喃喃地道:“可,可这当官的都是官官相护,谁家还没有点阴私的事,就算他帮了你桃堂姐……”
宋积云听着打断了她的话,道:“也不知道您这是听话说的?您没有接触过当官的人,不知道官场上的那些事。别看元公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从三品大员了,可这朝廷上也和我们商户人家一样,谁想多吃口饭,都得想办法争来斗去的。今天元公子不管不顾地把桃堂姐放了出来,明天肯定就有人弹劾元公子以公谋私。”
她还特意问大太太:“是谁让您来找元公子的?我看他这不是想救桃堂姐,是想害元公子!”
大太太语凝。
宋积云想和宋大良那里彻底断了来往,不住地追着她问是谁让她来找元允中的。
大太太不愿意回答。
宋积云见实在问不出来了,索性佯装出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道:“大伯母,我知道您爱女心切,可就算是着急,也不能乱了方寸。我看您还是等一等,等到元公子那边查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再说。”
她还开玩笑地道:“您看,宋大老爷就很沉得往气,您还是少了几分沉稳。”
大太太欲言又止。
宋大良哪里是沉得住气,他是被气得不行,不仅自己不管,还不让她管。
她在宋积云这里实在是走不通路子,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不曾想宋大良却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