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宋家?”邵青满头雾水,“我们去宋家做什么?难道你怀疑公子接到的那封信与宋家有什么关系?”
江县令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直接去内室换了件出门的衣服,就催着他赶紧上车马。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邵青一面跟在他身后跳上了马车,一面追着他问,“你还从巡检司调人,一定是公子遇到事了。我们也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伱别这么装神弄鬼的好不好!我好歹比你们的身手都好,万一要动手,你不还得要我出面。”
车夫扬鞭,马车风驰电掣般骨碌碌地朝宋家驰去,他差点跌倒,这才住了嘴。
江县令看着他懵懵懂懂的样子,不忍直视,低低地冷哼了一声,道了句“傻子”。
邵青没听清楚,好奇地问他:“你说什么?”
江县令无奈地闭了闭眼睛,道:“我说等会我们去了宋家,见到了宋老板,你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我让你留在宋家,你就留在宋家;我让你跟着宋老板,你就跟着宋老板。总之,你看我的眼色行事就行了。”
“凭什么啊?!”邵青不服地嚷道,“那盲婚哑嫁还要三书六礼呢?你又让我听你的,又不告诉我为什么。”他双手抱胸,冷笑道,“哪有这么好的事!”
江县令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难怪镜湖先生想办法让你武举入仕,你到今天也只是个小小的六品官。你那脑子就不能用一用。”
邵青气得要打他,却被他喝斥一声,沉声道:“小四哪里来的同窗?他在鹤山书院说是读了三个月的书,可他不是在太湖那边的别院炼丹,就是在寒山寺听禅,连书院的教授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你就不想想这个同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邵青挠着脑袋。
江县令也懒得和他浪费时间了,道:“只有小四小的时候,先帝大寿,几位藩王带了世子进京,先帝让镜湖先生在文华殿给太子讲筵时,不仅几位藩王世子跟着在文华殿听了几天的课,小四也跟着镜湖先生进宫,在文华殿听了几天的课。”
邵青一下子跳了起来。
可惜这不是在陆地上,而是在马车上,头狠狠地撞在了车顶。
他“哎哟”一声捂了头顶,道,“那是宁王还是淮王?或者是湘王?当时他们都在场。”
江县令觉得自己胸口痛,忍不住高声道:“淮王和湘王没事跑到梁县干什么?他们没有旨意随意离开藩地,就不怕被言官弹劾,皇上责罚吗?当然是宁王啊!小四巡抚江西,不就是来查他的吗?你平时都在干些什么?脑袋长在脖子上就是个摆设吗?”
邵青顾不得和江县令口角,更茫然了,道:“可这与宋家有什么关系?与宋老板有什么关系?”
据说聪明的人都不喜欢聪明人。
江县令觉得,邵青能在元允中身边呆这么长时候,肯定是因为太傻。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决定还是不提醒邵青的好,道:“小四不是明面上是宋老板的未婚夫吗?”
“你是怕宁王拿公子没有办法,迁怒宋小姐吗?”邵青道。
不然公子也不会让他去见宋老板。
话音刚落,他顿时脸色一白。
宁王的那些龌龊事早被他们家公子查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虽然他们家公子来江西之前就已经决定只查案,不办案,不掺和到皇上与藩王的罅隙中去,可架不住宁王心胸狭窄,狂妄自大,胆大包天,连朝廷命官都敢随意鞭打。
邵青恨不得跺脚:“公子为何要单刀赴会?就不能等我回来?就不能找徐光增调兵遣将吗?再不济,把巡检司的人带上也行啊!”
“这可怎么办才好!”他急切地对江县令道,“你赶紧想个办法尽快找到公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