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梗着脖子道:“我不能堕了学堂的威名。”
长孙冲站在一旁,立即道:“其实学生也不想跑,只是……学生想着得去叫人,如若不然,遗爱学弟,非要被打死不可的。”
“你们都做的对。”陈正泰鼓励他们,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他目光所及,看到一个鼻青脸肿的人,他的脸上早已是面目全非,两只眼睛肿的像灯笼一样,右边的脸颊也格外的高,耳朵的一角还残留着血迹。
这人……看着有些面熟啊。
陈正泰忍不住问:“你是谁?”
这人立即恭恭敬敬地道:“学生邓健。”
“呀。”陈正泰继续打量他:“你就是邓健?看着不像啊。”
“学生打的一时兴起,一不小心,扎进了他们的人堆里……”
这话不用继续说下去,大家就明白了!
陈正泰心里感慨,这也是一个猛士啊,专往人堆里钻,被人逮着,还不将你打死不可?
陈正泰颔首,却是打起精神道:“打也打了,就该讲道理的时候了,我去会会他们。”
说罢,精神抖擞,到了书铺门前,他正色道:“我乃陈正泰,今日这事,是不是要给一个交代?”
这些秀才虽平日天天对陈正泰各种破口大骂,可陈正泰真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却还是有些心慌起来。
眼前这个人,可是天子门生,当朝郡公,詹事府少詹事,哪一个身份,都不是开玩笑的。
就在这些秀才们手足无措的时候。
里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道:“请他们进来。”
这声音似有魔力一般,秀才们听罢,竟个个俯首帖耳,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
陈正泰便跨步进去,他是带着薛仁贵来的,薛仁贵也没带武器,不过他只是一副很鄙视的样子看了这些秀才一眼,接着就在陈正泰的后头也跟了进去!
其余人见师尊进去了,显然有些担心,只犹豫了一下,便也纷纷鱼贯而入。
进了这学而书铺,说是书铺,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图书馆。
里头占地极大,秀才们更是不少,人头攒动。
陈正泰等人进去,便见一人坐在座上,此人有一个大胡须,穿着一件儒衫,头戴着寻常的纶巾,面带笑容,只是眼里透着别样的气息!
此时,他上下打量着陈正泰,显得气定神闲,许多读书人都围绕着他,似乎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
陈正泰徐徐进去。
此人便长身而起:“不知兄来,未能远迎,还请恕罪,请坐。”
“不坐。”陈正泰摇头:“我来这里,只一件事,那便是和你讲一讲道理,你看我的这么多生员,现在在这里被这些人打伤了,他们都说你是领头的,你看着怎么办吧,赔罪的话也就不必说了,漂亮话,我陈正泰不稀罕,该赔钱就赔钱,你看如何?”
此人便是吴有净。
吴有净听到钱字,眉头微微一皱!
不过这皱眉不过是一闪即逝,而后他露出笑容道:“前几日,吾与虞世南、豆卢宽等几位文友闲谈时,恰好说到了陈詹事,只是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就见面了。”
虞世南乃是当朝大学士,又是帝师,而豆卢宽乃是礼部尚书,这二位都是身居高位的人,可吴有净只呼其名讳,而不是以公或者相公相称,显见他与这二人的关系是十分亲密的。
陈正泰却不以为然地看着他道:“打了人,岂有不赔钱的道理?我来见你,就是来讨公道的。”
“难道不是贵学堂的人,来这里闹事吗?”吴有净依旧保持着微笑。
陈正泰则是冷冷地道:“这么说来,你是想要抵赖了?”
“抵赖谈不上。”吴有净很认真的道:“陈詹事自己也说要来讲道理的,既是来讲道理,那么凡事都有前因,也有后果,无因哪里有果呢?陈詹事不妨先坐下,喝一杯茶水,你我再好好细谈。”
吴有净就像个泥鳅,永远说话滴水不漏,似乎每一句话背后,都暗藏着机锋。
反观陈正泰,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不讲道理了。
一旁的秀才们都在冷笑,甚至有人对陈正泰露出鄙视之色。
果然不愧是陈正泰啊,难怪恶名昭彰,今日见了,果然就是这么个货色。
陈正泰则是脸色大变:“我陈某人别的不知道,只知道一件事,那便是我的生员,在这里挨了打,今日这笔账,非算不可,我只问你,你打算赔多少钱?”
吴有净脸上的微笑终于维持不下去了,脸拉了下来:“赔不赔,赔多少,谁赔谁,不是老夫说了算,也不是陈詹事说了算,今日之事,势必上达天听,到时自有裁决,陈詹事何故如此气急败坏呢?老夫和虞世南、豆卢宽……”
“虞世南和豆卢宽是什么东西,关我屁事!”陈正泰大怒了。
陈正泰是真正的火冒三丈,这个时候,这家伙竟还敢拿人来压他。
“我陈正泰得罪的人多了,还怕多你们这几个不成?”说罢,啪的一下抄起案牍上的茶盏,而后狠狠摔在地上!
随即大呼一声:“将这里先砸了,然后再和这些狗东西算账!”
哐当……
茶盏摔了个粉碎。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震动了所有人。
秀才们还一脸懵逼。
而那吴有净也万万料不到,自己遇到的……竟是个完全蛮不讲理的家伙。
那一句我陈正泰得罪的人多了,不差你们这几个的话音刚刚落下。
陈正泰周遭的人已是开始有了动作。
薛仁贵似乎早已按奈不住,嗷的一腿,犹如秋风扫落叶,直接将几个秀才踹翻。
其中一个秀才,竟是生生的踹飞出去,书铺里伴随着他杀猪一般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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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更新可能会有点晚,但是账得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