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顾菱纱几乎是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中醒的，等到了凌晨，纳兰春雪打了水过来给她洗漱，看到她疲惫成这样，终是忍不住说了句：“既然你如此记挂着风公子，又何必费尽心思把他赶走？”

顾菱纱闻言一愣，继而抬起头愕然万分的盯住了她：“姑姑？”

“昨晚你说了一晚上的梦话，都是在叫风公子的名字，还哭的很厉害，少主，你这又是何必呢？”

纳兰春雪是过来人，早在风无娆清心殿吐血那一次，就已经觉察到了两人的不对劲，虽然说风无娆顶的是她师父的名头，可是当时顾菱纱的反应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之外。

再到后来，风无娆死皮赖脸的住在这里，言行举止之间更是除了顾菱纱之后，便眼中没了其他人，这就让她更加确定了。

所以这个时候一看到顾菱纱愁苦成这样，当即劝道。

可哪知？她这话刚一落下，顾菱纱那行眼泪却又立刻从她红肿的眼眶中滚了下来：“姑姑，你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的？你无非便是觉得他活了四百年，而你人生苦短，不敢去面对你在他面前逐渐老去的事实罢了。”

此言一出，顾菱纱捧着手心里的漱口杯立刻“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摔了粉碎！

纳兰春雪果然厉害，一语便戳中了她心底最深处的那个结！

没错，她现在害怕的，确实就是以后自己会逐渐在他面前老去，甚至死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