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刚离开县城不到十里,忽然从一片密林中冲出一支队伍,拦住了他们去路。
士兵急向校尉禀报,校尉张英催马上前,只见对方军容杂乱,居然还有人拿着锄头,一看便是草寇乱匪,他心中大怒,喝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流寇,活腻了吗?”
郭宋长铁枪一横,瓮声瓮气道:“我乃伏牛山李骏,千里迢迢来贵地,军中缺乏粮草,识相的,留下粮米大车,我可以不杀你们!”
张英气极反笑,居然是从伏牛山跑来的流寇,他见对方长枪粗陋不堪,便心存轻视之意,催马挥刀冲上来,大喝道:“想要粮草可以,先问爷爷这口刀答不答应。”
他刚跑到一半,忽然轰地一声,连人带马踏入一个大坑,坑虽然不深,但战马的腿却断了,将张英甩出去一丈多远。
郭宋大笑一声,挥枪上前,一枪结果了张英的性命。
他挥枪大喊道:“兄弟,冲上去杀啊!”
八百名士兵齐声大喊,向车队汹涌冲来,车夫们见势不妙,跳下大车便逃,他们的逃跑严重影响了士气,加上主将已死,士兵们无心恋战,也转身奔逃,几名旅帅喝止不住,也只得催马跟随逃亡。
不伤一兵一卒,不费吹灰之力,郭宋军队便抢到了大量钱粮物资,士兵们赶着大车向瓦岗山而去,这批物资至少能支持他们两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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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县在中原地区并不是大县,只能算一座二流县城,远远比不上开封县和宋城县的人口众多,商业繁盛,但李灵曜却把自己的根基放在陈留县,主要原因有三个,一是他自封陈留郡王,于情于理他都要以陈留县为根基。
其次便是陈留县的城墙是十年前重建,高大坚固,相比之下,开封县和宋城县的城墙都比较老朽了,也不高,而且陈留县虽然人口不多,但县城很大,有足够的地方驻扎军队,而不用在城外驻军。
第三个原因,陈留县是漕运中转重地,县城内修建了大量的仓库群,虽然存粮不多,但这些仓库群可以利用,正好用来存放他从各地调来的钱粮。
这些天,李灵曜最忙碌的一件事就是将八州各县官仓的钱粮全部调到陈留,他估计能调集粮食四十万石以上,铜钱差不多十万贯,还有大量的其他物资,没有足够的钱粮,他怎么养自己的军队?
李灵曜年约五十岁出头,身材魁梧,相貌凶悍,他曾出任神策军都虞侯,又出任虎牢关主帅,在鱼朝恩死后,他及时效忠元载,获得元载的重用,出任汴宋节度府长史,如果不出意外,他肯定出任汴宋节度使,偏偏这个时候元载倒台,元载余党被追查,李灵曜便被贬为濮州都尉。
李灵曜怎会甘心,他利用自己掌控濮州黄河渡口和船只的优势,秘密投靠了河北田承嗣,正千方百计南扩的田承嗣大喜,立刻承诺将全力支持他为汴宋藩镇。
一个月前,李灵曜正式起兵造反,他杀死了濮州刺史孟鉴,以田承嗣的数万魏博军为根基,扑向汴州,将汴宋节度使李勉打个措手不及。
李勉退守虎牢关,李灵曜趁势占领了汴宋八州,并大举扩军,在短短的一个月内,他的军队便从四万人暴涨到八万人,李灵曜又将田承嗣的三万军队分别派驻各地,美其名曰是帮助田承嗣控制汴宋八州,但实际上,他是想摆脱田承嗣对自己的控制。
今天中午,李灵曜得到一个消息,滑县匡城县送来的粮草物资居然在半路被一支乱匪劫走了,这让李灵曜十分恼火。
军衙内,李灵曜正和两名幕僚谢鸿运、王沛商议这件突发事件。
谢鸿运微微笑道:“主公,类似事情我估计还会发生,汴宋八州有名的草寇就有五支,这么多粮草物资运来陈留县,他们怎么可能不眼红,加上押运军队不多,更容易让他们得手,我觉得我们既要重视,但也不要太把它放在心上。”
李灵曜盯住地图,半晌道:“从未听说滑州会有乱匪,我听逃回的旅帅汇报,这支乱匪竟然是从伏牛山流窜过来的,王先生,你是南阳人,你应该知道那边的情况吧!”
王沛微微欠身道:“如果说是从伏牛山过来的流寇,那只能是李汉惠,卑职家兄在邓州州衙任职,常与我说起伏牛山李汉惠的情况。”
“你兄长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个叫李骏的人,拿一杆铁枪,他就是这支流寇的首领。”
王沛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是李汉惠的侄子,一个粗人,武艺倒还不错,如果他出现在瓦岗山,一定李汉惠被剿灭了,他带残部流窜过来。”
李灵曜听说是伏牛山跑来的流寇,报告上又说他们装备粗劣,还拿着木棍锄头当兵器,他便没有兴趣再问下去了,以后自己成为汴宋藩镇了,再出兵剿灭这支流寇,现在暂时不用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