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二哥走后,郑小弟也离开扬州前去南京国子监报名,郑三叔夫妻亲自送他去。嫣然夫妇送郑三叔一家上了船,瞧着那船离去正待回去时候,见又有船靠岸,等在那里的下人们急忙上前去迎接主人。
“爷,这是马家的船,马秀才一直在南京,差不多有半年吧,现在总算是回来了!”马秀才和他叔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诏。况且说起来这又是桑梓生光的事,因此马秀才晓得这告状不成,收到叔父的信后,也就从南京回来。
竟这样巧,扬州城那么大,偏偏就让他们在码头相遇。容畦嗯了一声并没说话,陈管家也不多说,服侍容畦离去。
“五爷,方才您船靠岸时候,郑家的船也正好离去,听说是送郑家那位小爷去南京国子监报名!”马家的管家接了马秀才,也就说上几句闲话。
听的一个郑字,马秀才的脸色登时变了,这一回,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郑家这个主意,定不是郑家自己想出来的,只怕是容家。可惜就算知道又有什么意思,容家现在生意做的那么好,想要折腾,难啊!
马家的管家晓得自己主人心里在想什么,依旧恭敬地道:“不过是件小事,五爷,二老爷又不曾骂您。不过说起来,前几日容家倒出了件大事,上两个月容家二房的家主死在广州,消息传回扬州,摆了灵堂没几天,容家二房的姨奶奶就卷资逃了。这事,还是容家那位三奶奶料理的。”
“容家二房三房,不是向来不合?”马秀才一心想在自己叔父面前露脸,郑家这件事办砸让他十分不悦,顺口问道。
管家呵呵一笑:“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周家是不成了,容家二房家主又没了,再继续得罪三房下去,孤儿寡母怎么过日子?”管家只当是说些闲话,马秀才却另有计策,那位容二奶奶,是不是还能利用一下,搅搅容家?免得自己这口气咽不下去。
一个商户人家,有几两银子罢了,竟还想搞风搞雨,实在可恶。还有,当初扬州城里的流言,说那位容大小姐的生母是有蹊跷的,也不晓得有几分真切。
“你们也警醒些,把容家那位姨奶奶给找出来!”马秀才的命令让管家着实奇怪,但还是应是,说到这逃走的姨娘,管家又道:“容家走丢的可不止这一个姨娘!”
马秀才哦了一声,这些年,关于容家的流言可真不少,就是不晓得有几分真,还有容家当初那位管家的朱姨娘,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看来只怕也是假死。不管怎么说,能利用就利用,容郑两家关系密切,郑家儿子又小,全依靠容家做事,先搅乱容家再说。
马秀才定下主意,只觉得那口浊气消失,静待周氏从广州回来。
郑二哥离开扬州两个多月后,周氏和周二爷从广州扶灵归来。到码头那一日,周氏的儿子披麻戴孝,前去迎父亲灵柩。
周氏已经从郑二哥口里知道花姨娘卷资逃走的事,想起自己那些细软,已经心疼了一路。等见到自己儿子,只觉得儿子无比可怜,自己也无依无靠,抱着儿子就大哭起来。
周二爷原本以为去广州能捞到一些好处,谁知好处没捞到,反而坐了几个月的牢,虽然有周氏使银子,可对周二爷这样的公子哥来说,也是受了无穷的苦。况且这一路上,周氏动不动就哭,此刻听到周氏又哭,周二爷真是心生厌恶,对妹妹道:“快别哭了,这灵柩也不能入城,总要把妹夫的灵寻个地方停好,再办了丧事,别的事,以后再说!”
“回禀二舅舅,三叔已经寻了一处,就是城外妙音庵,说娘是个女人,我还小,选那里合适些!”听到外甥这样说话,周二爷眉头一皱,再想到自己是被郑二哥给救出来的,倒不好说什么。
周氏的心肠却不大一样,原本以为能摆出正房架子,把广州那边的产业都收回来,好和儿子在家度日,谁知那边女人厉害,不但没收回来产业,还让自己二哥进了监狱。还要嫣然兄长把人救出,周氏只觉得丢脸无比,巴不得一回到扬州,就和嫣然这边永不来往。
此刻听了儿子的话,周氏的眉就皱起:“还有你外祖他们,为何你不去请他们做主,反要去求那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