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老吗?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三!”容畦的话让曾之庆又笑了:“不一样,我爹现在成日耳提面命,要我谨记定远侯府迟早要交在我手上,要我别这样纨绔。其实我已经很不纨绔了,不就是多纳了几个妾,也不算多,到现在也就三个。”说着曾之庆伸出三根手指头:“就这,我爹还恼怒,说我贪多嚼不烂。”
这个年纪,就有三个妾,房里通房另算,难怪定远侯要恼怒了。容畦浅浅一笑就道:“也不和你扯这些闲篇了,我要去求见令叔,总要你跟了我去,不然的话,只怕会被令叔赶出来!”
“我三叔?为的是你舅子的事?”曾之庆的话让容畦点头,陈管家已经送上两份礼单,容畦接过:“这是给你和令叔的一点薄敬。说来,这回只求把我舅兄的名字从郑家仆人名册上去掉!”
曾之庆接过礼单,扫了一眼就把自己那份礼单收起来:“小容你可真是发财了,连我这样的,都送这么厚的一份礼。其实呢,我三叔那个脾气,你们也是知道的,就只一个,爱财。令舅兄之所以迟迟没被放出来,不就为的他做生意得法,一年能给我三叔赚上五六千两银子呢。我三叔一直迟疑这事。可是竟传来这么一个消息,你想,他怎会不恼怒?”
“我和拙荆仔细想过,只怕不是逃走,毕竟逃走的后果,别人不知道,舅兄是一定知道的!”曾之庆也点头:“走在议论呢,说这事透着蹊跷,可哪个敢把这只怕不是逃走的话往三叔那边说,说了,只怕又是一场风波。我三叔啊,年纪越老,越把钱看的真了。他一年三四万银子的进项呢,一家子人口又不多,连主带仆不上五十个。别说一年这么多,就算只有这么多银子的产业,也足够花了。”
曾三老爷的产业瞧来不少,容畦的眼微微低垂,起身拉起曾之庆出门:“这些话,在路上再细细地说。”曾之庆嬉皮笑脸地拍拍容畦的肩:“嫣然嫁了你,也不算差了。嗯,比嫁老程好。”
老程老程,提起昔日的结义兄长,容畦终究还是问出:“程大爷他,近来好吧?”
“好?哪能不好,他做生意谨慎小心,产业也比原先大了好几倍。他那位也是位贤内助,从不捻酸吃醋,生了一儿一女,这倒和你一样,不过老程房里有两个妾,分别生下两儿一女,比你的多!”
说着曾之庆咳嗽一声才道:“你要见了老程的妾就晓得了,他那两个妾,行动处都有点像嫣然!”
果真还是不死心吗?容畦浅浅一笑就道:“我已有了珍品,自然不会因为别人有了赝品就气恼!”这话让曾之庆拍一下手:“这话该圈了。果真还是嫣然眼力好,你不但比老程好,甚至比我也不差。”
“世子果真还是和原来一样,自信满满啊!”容畦差点笑出声,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说。曾之庆点头:“这是肯定的。”容畦这回是真的笑了。
说话间已到曾三老爷门前,曾之庆也不用说话,小厮就已上前敲门,门一打开,小厮并没说话,只把身后的曾之庆露出。曾三老爷这边的看门人急忙出来磕头:“原来是世子来了。不知道有什么事?”
“什么事?还不快请世子进去坐着。世子今日是特地来给三老爷送端午节礼的!”这样的话,自有小厮帮忙说,曾之庆只用摇着扇子和容畦在一边等待就好。
看门的急忙又磕一个头,恭恭敬敬地请曾之庆和容畦往里面去,到了待客的厅,管家亲自端上茶,在那垂手道:“世子和这位爷请稍待,老爷正在午睡,想来也该起了。”
曾之庆这才鼻子里嗯出一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就把茶碗放下。曾三老爷爱赚钱,可不大喜欢花钱,家里待客的茶叶,虽是京城里喜欢的茉莉花茶,却是那种五两一斤的,这在外头也不算差,可要对从小养尊处优的曾之庆来说,这五两一斤的茶,不过是给小厮润喉用的。
“庆哥儿你今儿怎么得空来瞧我?”就在容畦喝了一口茶,觉得这茶不该是侯府老爷端上来待客的茶而不由皱眉时候,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缓慢的声音,听这口气,该是曾三老爷。
果真曾之庆已经站起身走到门前迎接:“三叔安,小侄现在已经不小了,日后这些事情,都要慢慢地自己做起来。遇到节庆,总要各个长辈家都过来一趟!”
曾三老爷摇着蒲扇走进来,他穿了一件酱色直裰,脚上靴子总算是簇新的,若不知道他身份,以为只是个普通士子,哪晓得竟是侯府老爷,两个哥哥都十分出色。
曾三老爷已经用蒲扇点着曾之庆:“你又扯谎,说吧,到底什么事?这位若我没猜错的话,就是容爷了?娶了郑家那个女儿?说起来,从良的听的多了,可这非要哭着喊着娶别人家的使女做正室的,倒是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