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出来时候,连楚姑娘都吓了一跳,这人什么时候进去的?等听到嫣然的话,楚姑娘不由勾唇一笑:“容三奶奶说的是,这寺庙里面,人来人往,三姑六婆又多,你瞧这好端端的,我们在里面说话,竟有这些不晓得哪来的人冲进来。若是别个再捡走了珍珠耳坠子,还不晓得编出些什么话呢。”
楚姑娘和嫣然一唱一搭,有个婆子已经忍不住了:“我们是……”话没说完,就被旁边同伴捂住口,对楚姑娘和容三奶奶各自行礼:“这事,确实是我们鲁莽了,我们本也是热心肠,想着佛门圣地,本该是清清静静的。”
“你们既晓得这佛门圣地,是清清静静的,为何还这样空口白牙的诬赖人?还是随我去见官,也好分辨个真伪。”春娟当然要站在楚姑娘这边帮腔。
婆子们的脸红了又红,嫣然又在那问那个耳坠子寻到没,免得被人找到,坏人名声。楚姑娘在那不停冷笑,间或说上几句。婆子们各自讨饶,惊动的这寺里的知客也来了,又帮着婆子们讨饶,楚姑娘才瞧着嫣然:“容三奶奶,你瞧这事?”
“我只要寻我的耳坠子。”嫣然淡淡说了一句,那知客僧就急忙道:“奶奶的耳坠子掉在这房里,奶奶放心,小僧定会让人寻到,奶奶的清白名声,并不会有所妨碍。”
嫣然这才瞧一眼婆子:“都听到了吧?以后,可别拿到棒槌就是针。”婆子们虽被训斥,可也晓得嫣然这话里的意思是要放了她们,各自又跪下给嫣然和楚姑娘磕了头,这才灰溜溜地出去。
知客僧又说几句,也就告辞出去。等人一走,楚姑娘才乜一眼嫣然:“你的丫鬟,是怎么进去的?倒吓了我一跳。”
嫣然瞧着秋兰,秋兰走到桌前掀起那帘子,往里一指:“我在旁边,觉得百无聊赖,因此就弯腰这么一瞧,才发现,这桌子靠着墙,而这墙板,竟能取掉,我试着一取,就到了这边。正好听到这些婆子在那乱嚷,就想给她们一个好看呢!”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三奶奶聪明过人,连丫鬟都伶俐无比。我家春娟,就只晓得一直守在外面,哪敢到处去瞧!”秋兰被赞,嫣然也为她客气几句。只是嫣然瞧着这能取掉的墙板,叹了口气:“这太平寺啊,只怕不大太平。”
禅房简陋也是有的,可连这墙板都能取掉,又做这掩人耳目的布置,只怕真有人在这做什么不法事。楚姑娘也跟着叹气,和嫣然又说几句,也就各自出寺离去。
林大人在寺外茶馆等待里面的人出来报信,谁知等来等去,却见自家的下人灰溜溜出来,一问才晓得,亲眼瞧着容畦走进禅房的,谁知一打开门,里面就换了容三奶奶。
这男变女什么的,让林大人的眉头立即皱紧。婆子想了想才道:“老爷,若照这样瞧,只怕容三爷和这楚姑娘,确有些皂丝麻线,不然的话,哪会有这么一回事。只可惜这回打草惊蛇,以后只怕……”
“还谈什么以后?有了这么一次,就算真能抓到什么凭据,不过就是被人嘲笑一番。只是这容家胆子也太大,照这样瞧来,还是要敲打敲打才成。”林大人仔细回想一下,就觉得这事透着蹊跷,既然透着蹊跷,定是对方已经有了察觉,故意入局。
林夫人听的林大人的话,眉不由微微一皱,倒忘了自己丈夫性子多疑,这下就成弄巧成拙了。不过林夫人面上还是笑着道:“老爷虑的,也是实话,不过还请听我一言,就算真抓了,与老爷来说,又有什么意思?”
对啊!林老爷如醍醐灌顶一般醒来,就算真知道楚姑娘和容畦有染,抓奸在床,禀告了天子,天子是不是反会恼了自己?见林大人面色,林夫人就晓得自己说的话丈夫已经听进去了,又浅浅一笑:“做地方官的,只要记得不要冲撞了就是,毕竟人没入宫,有些事也不好太礼遇了。还有件事,老爷想着敲打一下容家。也不是不可,只是容家既能做到这么大生意,听的和宫里老爷爷也有来往。远着些也成,至于别的,想来老爷也不愿意做。”
林大人是既要好名声,又要银子的人,既然夫人这样说,那就冷着些容家,以便让自己得个好名声也好。因此对林夫人点头:“你说的是,以后啊,这容家的帖子,我们不去就是。”
林夫人笑着应是,丫鬟已经走进来禀报:“老爷,夫人,容家送来帖子,说三日后摆酒请客,贺容四爷得中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