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心里已经有准备,容老爷还是怒气冲天,想着还有许多大事要自己去做,这才把朱姨娘的真实目的说出,以及这人本就是朱姨娘寻来,要骗女儿的。
谁知容玉致竟是不信,在那大哭起来,容老爷见女儿如此,登时心灰意冷,自己一生心血就想让女儿一生顺遂,衣食无忧,谁知女儿竟不晓得自己好意。等容畦进来,容老爷才算又寻到一丝希望,和容畦说完那句,却已长叹一声。
容家昨日的事,容畦虽不十分清楚,但晓得和朱姨娘脱不了干系。此刻见容老爷长叹忙道:“大妹妹说起来,也是受人蛊惑,若非如此,她也不会……”
“是啊,受人蛊惑,就心甘情愿做人手上的刀。我虽不算十分精明能干,在这商场之中,却也打下一片天地,可是,为何我的女儿,竟连我的半分精明都没有?被糊涂油蒙了心也就算了,此刻真相已经大白,她还是不肯相信?”容老爷瞧着容玉致,声音十分惨痛。
容玉致听到就道:“爹爹,女儿就算做错,可是一旦三哥三嫂掌了家,我之前所为,等爹爹一过世,女儿的日子,还怎么过?”
“你以为,你能守得住这份家业?你以为,你嫁出去,你能过的快活?你以为,就你这被宠坏了的性子,你没了我们的庇护,你这一生的日子,就能过好?”容老爷连问容玉致,容玉致面色已经苍白。
容老爷见女儿答不出来,高喊来人,丫鬟走进来,容老爷指着女儿:“把大小姐送回她屋里,好好服侍着,不许她踏出屋子半步。过两日,让人来探病吧。”丫鬟急忙应是,上前扶起已经哭倒在地的容玉致,脚不点地地送回屋去。
容老爷瞧着女儿离去,两行泪从眼里流下:“我这一生,唯有这点血脉,费尽心机,只为保她一生平安。老三,就当我求你,求你瞧在我对你还算不错的份上,答应我,在我死后,保住我的女儿一生平安。”
容老爷再次托孤,容畦急忙跪下:“叔叔的话,侄儿一定记得,只是恕侄儿说出实情,大妹妹她,已经娇纵坏了,就算,以后也很难不自己惹事。”人最怕心有不甘,心有不甘,那就是把最好的放在她面前,也要挑三拣四。
自己女儿的脾气,容老爷怎不明白?可是?容老爷眼中又闪出亮光:“她今年才十八,算不上小,却也不十分大。既被教坏了,想来也能正的回来。你媳妇从小被教导,定能想出法子的。”
这个事情,怎会又转到自己头上?容畦有些愕然,容老爷眼中的亮光并没消失,把容畦的手紧紧握住:“老三,我求你了,你赶紧回去和三奶奶商量。”
容畦目瞪口呆,也只有给容老爷行一礼后退出。容老爷瞧着容畦,嘴里喃喃念叨,一定要想出法子,把女儿给正回来,不然的话,以后家中还是难以安宁。
容畦回到自己屋里,见嫣然还在那睡觉,根哥儿躺在摇篮里挥舞着手脚。容畦握住儿子的小手,根哥儿格格笑出声。这笑声惊醒嫣然,嫣然睁开眼,也不起身,只懒懒地道:“你昨儿想来也一夜没睡?这会儿趁空补一会儿,就怕还有事。”
容畦坐在妻子身边,本想和她说话,可刚一做下去就觉十分困倦,也就顺势躺下。见嫣然闭上眼,容畦也把眼闭上:“方才叔叔和我说,说要想个法子,把大妹妹给正回来,可是怎么才能正回来,还说,要你想个法子呢。”
要正,怎么能正不回来?把容玉致扔到那穷人堆里,过上三五日,没人伺候她吃,没人伺候她穿,又时时寻人去骂她,管保那时她才晓得容老爷待她的苦心。只可惜,这法子,只怕容老爷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