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和事实根本不一样,不过这里知道事实本来不是这样的,大概也只有自己和曾之贤两人,嫣然心里想着,依旧低垂着头。反正一切听曾之贤的就是。
曾之贤这话一说出,众人看向嫣然的神色顿时不一样了,被主人指派去服侍是一回事,要为主人分忧,主动提出服侍是另一回事,而且听曾之贤的口气,她本不该在名册上的,这在侯府也是一件常事。
果然曾之贤继续道:“家祖母切不过她的恳求,只得答应,对她说,这一来,就不能再像原先一样,寻一门好亲事了。可她说,能为家祖母分忧,心里很欢喜。至于亲事,全看缘分吧。若因服侍了我几年被嫌弃,那自然也会嫌弃别的!”
“原来如此!”余大奶奶已经开口感叹,接着就道:“那,容三奶奶,对石奶奶你来说,就是……”
“恩人!”曾之贤连个疙瘩都没打,继续道:“虽名分不同,于这份情谊之上,她就是我的恩人。我得她陪伴照顾,心情渐好,家祖母也解了忧愁,这样的人,我为何不报答?况且朝廷从来都表彰那有忠肝义胆之人,我若只记得我们之间的名分,却忘了她待我的情谊,依旧视她为我的身边人,那岂非是不受教化的人?”
这一句说出,顿时红脸的人不少。嫣然虽低着头,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曾之贤说完这才道:“容三爷慧眼识珠,不以出身论人,是难得之人。若诸位只记得容三奶奶出身,却不记得她今日已经是容三奶奶,拒不和她交往,岂不成了那没见识,不受教化的乡野村人?”
这句话已经说的很重,周氏心里气的要死,想反驳几句,可曾之贤已经把话正反都说完了,要反驳也无法反驳。只有气的在那搅着帕子,什么都没说出。
“石奶奶这话说的对,不管什么出身,就算是是贩夫走卒,对我们有恩,就当补报才是,不然的话,岂不连畜生都不如?”柳太太那口浓重的,带着乡音的官话传来,这话也只有她说才合适,毕竟除了曾之贤,也只有她是官家人。
曾之贤要的就是这句,临来之前,石安叮嘱了又叮嘱,说为了容畦,为了嫣然,今日也要为他们撑场面,只有让自己受些委屈。可曾之贤晓得,自己并不委屈,经过的事多了,才晓得嫣然的难得。为了这份难得,今日也要这样说话,更何况,容畦越来越好,对自己家,也是只有好处而非坏处的。
柳太太的官话虽然口音浓重,但还是让人听懂了,自然有人附和。裘氏已经笑着起身:“石奶奶今日这话,倒让我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合席该共敬石奶奶和三婶婶一杯才是!”
既然裘氏端起酒杯,众人也就起身。曾之贤对裘氏的识趣很赞赏,站起身道:“今日本是容家的好日子,倒是我在这说了许多话,还耽误了台上戏,倒要自罚一杯才是!”说着曾之贤一饮而尽,嫣然也起身,和众人微笑应酬一番。
周氏在短暂的恼怒之后已经恢复原状,这事,让她逃过了,不过,还有下回呢。想着,周氏面上笑容更甜,和众人一起,饮下那杯酒。
喝酒说话,等唱过两出戏,戏台上休息时候,众人也就分散开来,去逛逛花园,用些小点心,寻熟人说会儿话,等到这边残席收了,重新摆上酒席时再回来坐席。
嫣然和曾之贤自然有话说,两人在园中逛了一会儿,到个亭子里,见外头没什么人,嫣然才对曾之贤道:“谢谢你,大小姐,我实在不晓得该如何感激你!”
“这声谢就外道了,况且就算不为你,为你姑爷和容三爷的情分,我也不能看你们受委屈啊!”这话曾之贤说的真心诚意,嫣然也听出来了,她也不再道谢,只是道:“大小姐既然这样说,那我也就不和大小姐您客气了,只是请大小姐看我的以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