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铛姑娘,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老夫人亲自给你挑人家,这是多大的体面?”
体面?这两个字让青铛冷冷一笑,在老夫人身边服侍才体面,出外配人,不外就是能配个伙计,一年二三十两银子的进项,家里大大小小粗细的活都要自己去做,就这,在别人眼里,还是嫁了好人家呢。
青铛用手握成拳,挣扎着要起来:“我要去见老夫人,让老夫人晓得,我……”
“青铛姑娘,您啊,还是别去见老夫人了,老夫人说,体恤你服侍辛苦,让你多躺两日,紫铃又让花儿来照顾你。等过了年,你再上去吧。”说完老婆子就让花儿上前。
花儿有些畏缩地凑到青铛面前,瞧见花儿,青铛恨的牙咬,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青铛喘匀了气才道:“还不赶紧过来,扶我起来,难道手断了?”
花儿急忙上前去扶青铛,手还没碰到青铛,青铛已经扬手打了花儿一巴掌:“没点眼色的小贱货!”虽有曾老夫人发话,但青铛这会儿还是一等,花儿并不敢回嘴,只是坐在那里。
青铛打了花儿那一巴掌,感觉这口气匀了些,躺回枕头上,看着屋顶,也不晓得心里在想什么。
“哎呦呦,那个青铛,就是个暴炭,我在那听了会儿,打了那小丫头。瞧着那小丫头的模样,也怪让人心疼的!”老婆子寻到紫铃,拍手拍脚地说着青铛的行为,紫铃嗯了一声:“辛苦了,这里有几百钱,你拿回去,买酒吃!”
老婆子接了那些钱,眼都笑的没缝了:“本不该收的,只是不收的话,姑娘心里过不去,我就走了!”见那婆子离去,紫铃轻叹一声,嫣然这才开口:“这做人,怎会这样难?”
“这做人,说难也难,说易也易,端看你怎么想的?说起来,青铛的想法也不错,长长久久留在侯府,只是她不晓得,做人要留一线。这侯府里的下人们,来来去去,上上下下,总有成千数,可郑大叔能成为大管事,绝非侥幸。为的就是做人这两个字!”
既要能立威,又要下边人拥戴,还要把主人们服侍好,没点眼色手段,哪里能坐的稳这个位置?若真是事事做绝,开头倒是爬的快了,可之后摔下来的又不知多少。
嫣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这心里,总有些不像意。紫铃见她面上神色,把她肩膀搂过来:“等过了年,我就出去了,服侍老夫人并不是个难事,你定会做的好。可是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在什么身份做合适自己的事,才叫对,否则就是不对的!”
“紫铃姐姐,谢谢你!”嫣然的话让紫铃笑了:“我这,也是和你结个善缘,我虽往外聘,爹娘都说,替我选的是个好人家,可这居家过日子,谁知道真假呢?总要过上一些时候才晓得。若有个万一,我也能扯虎皮拉大旗!”
要做到这点,交好曾老夫人身边的人就是必须的,嫣然瞧着紫铃,又笑了:“还是要谢谢你。紫铃姐姐,我会记得你说过的话的。”紫铃又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今儿是腊月二十九,明儿就是大年三十,等过完初一,就离开曾老夫人身边,去走向另一条路了。不管这条路是好还是坏,但以后总能多些自己的选择吧?
曾老夫人面前少了个青铛,也没影响曾老夫人的日常。大年三十一大早,曾老夫人就换上凤冠霞帔,带着儿孙们前去祠堂祭祖。曾老夫人去祭祖,剩下的人还要在房里做些别的准备。嫣然带着人在那里陈设东西,刚把一盆水仙放到桌上,就感到有谁看着自己。
嫣然抬头,见青铛被花儿扶着站在门口,正怨毒地看着自己。嫣然勾唇一笑:“青铛姐姐好些了吗?”青铛见这些人都在嫣然的指挥下按部就班的做事,心里不由火起,这些,原来都是自己在做,而不是嫣然来做的。
嫣然,郑嫣然,青铛念着这个名字,推开花儿踉跄地走上前:“你,你不会永远这么好的运气,我在等着,等着你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