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俩闲聊天似的,脑瓜凑一起,一起研究弩,一边对话:“那你是怎么暗示的,竟不给口饭。”
“我就说,哥哥,你不饿吗?”
“不饿。”
“哥哥,你平日里什么时辰食饭呀。”
“戌时。”
“那要是提前饿了呢,会什么时辰食?”
“不会。”
三口人听完都笑了,真是难为我们米寿了。
与此同时,生病在家的马老太,吸溜着鼻涕已经跑河边瞧好几回了,这次又跑过来瞧,是第五次。
惦记,也不知进城后,那面情况怎么样,人家是不是跟他们不乐意了。
抬眼望了眼天,马老太两手插暖袖子里回去了。
给三儿家灶坑该添把柴火了,炕烧热热的。
干粮也已经蒸好了,等家来,掐把葱,切点葱花,蒸鸡蛋羹,一会儿就能做好。
在外面,甭管发生么,让回来就有口热乎饭,吃饱了再说。
“婶子,是去会议室打鸡蛋吗?”
郭老三甩着手上的水珠子,一句话给马老太拉回了思绪。
“对,是会议室,都搁那呢,你去吧。”
咋回事呢,是何氏今儿先使唤她男人、她俩儿子帮忙打蛋液。利用午休那半个多时辰,让别休息了,都给她干活,胳膊都肿了。
宋福财就带着俩儿子打鸡蛋。
宋富贵瞧见了,也要了做一锅蛋糕会用到的鸡蛋,帮忙打液,没休息。
何氏就说,富贵呀,等嫂子开工钱的,嫂子给你买肉吃。要不嫂子就给你算工钱,不让你白打,真的,不开玩笑,我有这功夫多做几锅就出来了,哪出不来这钱。而且,瞧瞧,他爹,你看看人家富贵打的比你好,多细发。
这话,好些个人听见。
李秀就出来了,她用袖子掩住已经出筋包的右手腕,一咬牙,曾经的泼劲,她爷们活着前的泼劲又冒出来了,大声道:“谁帮我打蛋液,打一锅点心需要的蛋液,我给他提二文钱,能记账,也能给现钱,俺说到做到。”
在李秀看来,不雇人不行了,因为她不止要打蛋液,和面、搅拌、烤,她自从进了大间蛋糕房,这屋里所用的牛奶都是她去挤、她去拎,柴火不够,她去抱,别人就用现成的。
不过,李秀很想得开,这屋里都是人家马大娘的儿媳孙女,就她一个外人,她多干些应该。
其实早在之前,总监宋茯苓就发现了,但是她假装不知道,也没和她奶提,就想看看李秀能坚持多久。
李秀这话,又一副好像忽然敢抬头看大家了,给大伙造一愣,发钱?就在这时,宋银凤和桃花也一边搅着鸡蛋一边说,我们也能给二文。
田喜发也笑呵呵说,虎子他娘累的下晚直说胡话,闺女也苦,他还得忙着闲下来就做弓箭,没空帮忙。要是真有晌午不歇着帮忙干的,真给发银钱,不让白干。
宋阿爷叼着烟袋锅子就出来了。
宋阿爷今儿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要你有银钱在前面吊着,就还能榨出这些人的剩余价值。
明明之前,一个个都直嚷嚷着,中午得歇口气。眼下一听打几个鸡蛋就能得二文钱,也不歇口气了。
尤其是宋富贵第一个报名,嘴还絮叨说,他午间不休,下晌那顿饭吃完也不休,吃完就去干活。一日里倒空,怎么也能打出二三锅蛋液,一日就是最少四五个铜板,一个月下来不少呢。一钱多银子,都买肉,能吃四五回,躺炕上歇着,不如吃肉补。
就这么的,这一天,好些人就不歇了,宋阿爷赞助一块胰子皂,说洗洗手啊洗洗手。
放哨小将宋金宝:报告!三叔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