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名打不打紧,现在看不出来。爹、娘。我知道你们很高兴想容魂魄有靠,但是你们也当为郑家想想。如今咱们家,何苦跟二皇子搅在一起呢?不管是虚名,还是实在,都不是好事。”郑素馨定了定神,苦口婆心地劝说郑老爷子和康氏。
康氏听了有些不高兴,别过头看着这屋里的摆设出神。
郑老爷子却明白了郑素馨的话。他迟疑半晌,终于长叹一声,道:“素馨说得对。我们,还是不能跟二皇子走得太近。”
“啊?!”康氏十分着急。“可是想容,想容她……”
郑素馨按住康氏的胳膊,缓慢却坚定地道:“娘,我明白你的难过,我也是一样难过。但是我们不能只想着自己高兴。我们也要为整个郑家着想。”
“二皇子迎想容的灵位进门而已,跟郑家满门有什么关系?”康氏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盛老爷子喂错了药,跟盛家满门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盛家满门都被斩了?”郑素馨这一次寸步不让,一点都不容情,用盛家的事情提醒郑老爷子,不要给郑家带来如同盛家那样的灭门之灾。
康氏被郑素馨的眼神看得讪讪地,低了头拿帕子醒了醒鼻子。不敢再说话。
郑老爷子长叹一声,“我会婉拒二皇子的好意。”
郑素馨顿时觉得那股从看到信就堵在她胸口的气终于顺了。
“爹娘拿主意吧。我就是提个醒儿。毕竟郑家是我娘家。郑家好了,我在吴家才会好。”郑素馨笑容满面地说道。
“嗯,你好生侍奉公婆,相夫教子,没事不要老往娘家跑。”郑老爷子嘱咐了她几句。就跟她一起离开内院,回自己的外书房去了。
郑老爷子一路无话,郑素馨也不敢再提此事,只是拐着弯向郑老爷子套话,想知道明年春闱的考题都是什么范围。
郑老爷子是个古板人。虽然心里有事,但是也听明白了郑素馨的意思。
“……我是主考官,不可能跟别人说考题的。这些话,你问都不该问。以前你倒是知书识礼,如今怎么连这一点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你再这样,我可是要去吴家,跟你公公婆婆好生说说,把你带回家好好训教。”郑老爷子横了郑素馨一眼。
郑素馨被噎得面上一红,忙低了头,心里暗暗着急。
她答应了要帮吴长阁弄这一次春闱的考题,可是没想到爹居然油盐不进,根本不肯行这个方便!
郑素馨咬了咬牙,默默地看着郑老爷子的背影消失在抄手游廊的拐角处,眯起了眼眸……
远在江南的二皇子终于接到郑家的传信,却是婉拒他迎回郑想容骨灰和灵位的提议。
这也在二皇子意料之中,他并不气馁,反而对不愿意沾他光的郑家人更增好感。
一家欢喜一家愁。
这边王青眉如愿以偿,做上了二皇子的正室,并且受封皇子妃。
王家人终于成了皇亲国戚。
王毅兴成了二皇子的正经二舅子,却没有功夫在二皇子府邸接受众人的恭贺,因为秋闱的时候到了,他要下场了。
大夏皇朝有五州十三道。五个大州分别为东州、西州、南州、北州和中州。科举考试则分为三部分,州试、省试和殿试。
州试是秋闱,在各州举行,第一名称解元。省试由礼部主持,在京城举行,第一名称会元。殿试则是在宫里举行,由皇帝举行,第一名称为状元。
按照王毅兴的原籍,他本来不应该在江南考试。
但是自从他们一家跟着二皇子从京城郊外来到江南蒋州道,二皇子就为他们一家人造了完完整整的户籍和身世。
在这里,他们是土生土长的利州人,坐拥利州一半以上的土地。
王毅兴以利州考生的身份下场州试,考了三天三夜,整个人精疲力尽。
到了年底放榜,他高中了南州州试第一名解元。
二皇子府邸上下高兴得不得了,过年过得分外热闹。
“我就知道我二弟是最厉害的。”二皇子妃王青眉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二弟一向是他们王家的希望,也是跟她最亲厚的。
当然,她也是最疼这个弟弟的。
跟别的王家人不同,王毅兴是唯一一个在二皇子府有单独院子的人。
他的衣食住行,都由二皇子妃亲自打理,跟对待二皇子一样。
二皇子不以为忤,还经常夸他们姐弟情深,甚是鼓励。
王毅兴倒是很淡定。
秋闱结束之后,他就马上投入到为明年春季将要举行的春闱的准备中去。
明历二十九年的春闱很快就要在京城举行了,由礼部主持,郑老爷子亲自出题。
刚过完年,王毅兴就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有随从、护卫、丫鬟和婆子,来到了京城提前准备好的府邸。
来到京城,已经离春闱的时候不远了,王毅兴闭门谢客,一直在紧张地复习中。
……
这一天深夜,郑国公府外院存放机密文献的外书房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扑通的声音,像是有人撞到铁板了。
外面守门的书童听见有女人的一声“哎哟”之声传来,忙推开门看,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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