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年前的地精们不但修建了水坝,而且还让水从不同的水道分流而出,从能够利用水道开放的多少来决定水坝下游河流的流量,这么宏达而又精细的工程让雷克斯很难想象是在类似于中世纪的圣光大陆上完成的。
推开悬空房子的门,原本的水泥墙消失变成了玻璃墙,很够俯瞰下游平原的全貌,远处的地面上,十几个魔偶正在向这里狂奔而来,不知道疲惫的它们看不见一点减速的痕迹,似乎不把雷克斯干掉,它们绝不罢休。
但让雷克斯紧张的不是越来越近的魔偶,而是房间里,身体却摇摇欲坠的圣玛尔塔女王
“特蕾西亚,你怎么了!”
从没见过特蕾西亚这样,一对大眼睛暗淡无神,往日自信强势的光彩完全不见了,就像没有生命的布娃娃。
没有了支撑,女孩的双腿一软,就要向地面栽倒,雷克斯连忙快走两步,搂住特蕾西亚的腰肢,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这里没有珍宝,没有珍宝,什么都没有……”
特蕾西亚在雷克斯扶助下,慢慢地坐在地上,双腿交叠,身体还不住地颤抖,显得无助又彷徨。
“这里没有金币,没有宝石,我们还死了那么多人,六百万的金币没法还,外面还有魔偶追杀,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呜……”
雷克斯记得有人曾和自己说过,越是把自己埋藏得深的人,爆发的时候越是激烈,特蕾西亚这个刚强,腹黑,又有些疯狂的女孩哭得撕心裂肺,让雷克斯都就感觉心疼。
不是特蕾西亚的声音大,而是这种哭泣是一种发自内腑,出自灵魂的悲泣,每一声,雷克斯都能听到绝望,每一秒,雷克斯都能感受到无助。
腹黑是为了在诡异多变的政坛上生存下来,刚强是为了给麾下的亲信臣僚带来信心,疯狂则是为了释放内心沉重无比的压力。
特蕾西亚这个样子也许在别人看来不可思议,但雷克斯却感觉非常正常,圣玛尔塔女王腹黑,刚强,疯狂的样子像是二十七世纪地球的上班族,坚强地每天去工作,在承受繁重压力后,去酒吧疯狂地扭动放松自己。
可以说只有和特蕾西亚在一起,雷克斯才能回忆起穿越前的生活,记得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刻,雷克斯彻底想通了,不是不愿意离开,所谓的灵魂共享根本就不是什么阻碍,什么怕特蕾西亚死也只是借口。
我每天只想看到她!
特蕾西亚从未展现过的娇弱与无助激起了雷克斯心中最柔软的一片地方,抬起手,轻轻地在那张绝世美艳的脸庞上拂去泪珠,雷克斯用自己都没想到的柔和声音说道:“我想到办法了,我们一定干掉那些魔偶,逃出去。”
女孩瘪着嘴,泪花依旧没有停歇,“逃出去有什么用,还欠着六百多万,怎么还啊!”
“能还,我们一定能还,相信我!”
嘴唇,贴着女孩光洁的额头,很自然地吻了上去。没有丝毫想占便宜的心思,没有丝毫猥亵的想法,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好像女朋友伤心了,男朋友本来就应该这么安慰她一样。
雷克斯愣住了,嘴唇感受女孩身上的体温,却不知该怎么办了。
特蕾西亚也愣住了,身体僵硬地在雷克斯怀里一动不动。
两个人都傻傻地凝固了,屋子外的水流轰隆如雷,但雷克斯却感觉一切都静了下来,就连时间也停止了。
很唯美,很开心,很快乐,雷克斯感觉自己沉迷了……
胸口被人推了推,特蕾西亚的声音有些娇羞的微弱,“你,还没说该怎么办……”
现在可是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浪漫场合,雷克斯连忙收拢心神,和特蕾西亚一起站起来。
指着即将冲到水坝前的魔偶们,雷克斯感觉自己的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强大,
“水淹!”
看准了操作台上的一堆操作杆,被拉到下面的少,推到上面的多,雷克斯猜到这些应该是代表闸门的推杆了,把手放到其中一个放到上面的推杆上,指尖传来金属的冰冷和坚硬,似乎在诉说这座水坝的强大。
一座宽广的地下湖被它拦截住,就算是强大无比的自然之力也被水坝驯服,任由他人操控。
用力地往下一拉,齿轮啮合传来“咔咔”的响声,似乎还有气压传来的“嗤嗤”声,雷克斯笑了,仅仅凭一个拉杆当然不可能带起万斤重的石闸,心思巧妙的地精工匠肯定是设计了某些助力系统。
伴随着“轰隆隆”的连续巨响,雷克斯脚下也传来一阵阵轻微震动,透过悬空房间的玻璃墙,水坝泄洪口的地方又奔涌出来了一股水流,白花花的洪流一往无前两个靠近的魔偶躲闪不及就被洪水淹没,连一丝浪花也没有带起。
不得不佩服地精精湛的冶炼技巧,数千年过去了,那些代表每个闸门的拉杆依旧可以轻松推动,越来越多的洪水从大坝中喷出。
一道,两道,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