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见面,阚广不知道李昂确切的来意,因此便只好含混的称呼,只以年龄而论,但是李昂却显然并不准备接收这个称呼法,因此他立刻便自称小侄,而将阚广称呼为“前辈”。
如此一来,他的态度就很明确了。
阚广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旋即又立刻睁开,只是不知不觉间,他脸上的笑容却比刚才又再真诚了几分。
“贤侄,今天咱们可得好好喝几杯才好,请!”阚广顺嘴就换了称呼,笑道。
李昂的反应也是丝毫都不含糊,当即便回道:“还是伯父您先请!”
他说罢,两人同时哈哈大笑,把臂同行,进入阚府。
…………
刚才发生在阚氏大宅门口的那一幕相见欢,必将成为今天、甚至是本月内龙归城的重大新闻之一而被人们翻来覆去的议论。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一幕也代表着李氏家族的新任家主李昂,在与杨氏的关系极洽之余,与阚氏的关系也有了新突破。
也就是说,以李昂为家主的新李氏家族,已经彻底稳固下来了。
这份意义自然重大之极,也当然值得人们一再议论。但是当两位家主把臂同行地进入阚氏老宅之后的情形,却又是外人即使打破了脑袋也绝对想象不到的了。
因为刚一进入阚氏的待客厅坐下,待下人上了茶之后,阚广立刻便摆摆手示意旁人全部退下,随后,他立刻就冷哼一声,拉下了脸来。
“你小子,终于知道过来了?”
李昂闻言一愣,试探地问道:“这么说,您一直在等我过来?”
阚广闻言,不屑地哂笑一声,“少跟我来这套,要玩这套口舌把戏套我的话,你小子还差得远!……实话告诉你,雉儿不在!”
李昂闻言,顿时给噎了个够戗。
事先他想到了各种可能,却是绝对没有想到,这阚广居然会如此直接,所谓单刀直入、所谓开门见山,也不过如此。
犹豫了一下,李昂叹了口气低下头,“其实……”
阚广闻言再次冷哼,“其实你早就想来,可就是一直太忙了,对吧?你看,你又要忙着安顿人心,又要忙着树立你这个新家主的威望,又要忙着新旧代谢,把可以让你信任的人安插好,对不对?”
李昂闻言,刚要点头,却听阚广毫不留情地直接训斥道:“都告诉你了,少来这一套。找什么理由都是白瞎,其实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小子不敢来!”
李昂闻言,再次噎住。
愣怔片刻,他突然开口问:“伯父,想来您应该是从令爱口中知道我的名字的,对吧?只是,小侄我有一点疑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虽然冷哼连连,但今天阚广的心情看上去倒是极好,闻言大喇喇地一挥手,道:“问!”
李昂道:“记得半年多以前,当时还是夏天,我曾在龙归岗上听到过一声叹息,随后却四顾无人……”
阚广闻言当即道:“没错,那个人就是我!就凭你小子当时的实力,能找得到我才怪了!”
李昂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您知道我跟雉儿之间交往的时间,应该不短了吧?”
说起这个,阚广倒真是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道:“六年之前吧,当时我就见过你了,那个时候,你跟雉儿认识了大概半年时间。”
李昂闻言吃了一惊,饶是他把时间一再的往前推,却仍是没有想到,竟然在自己跟雉儿刚认识不过半年的时候,这阚广就已经知道,而且也已经悄悄的打探过自己了。
只是有一点却叫李昂心中颇为不解:以阚广的身份、地位,眼见自己最宝贝的女儿跟一个穷小子交了朋友,他怎么当时不加阻止,一直到半年多之前才突然伸手横加阻拦呢?
第六章公羊家族
大家几句话之间把关系戳透了,说起话来反而随意了许多。李昂心里想到的疑问,当即便问了出来。
回答他的,却是阚广一阵得意的大笑。
“你以为我也跟你们家族里李隆堂那家伙似的,把出身、地位都看得那么重?哼,老子虽然出身阚氏嫡脉,却从来都不认为出身能代表什么。再说了,那时候你们才多大,说这些还早呢,雉儿这丫头性子倔、脾气大,好不容易有个能跟她平等交往的小伙伴,老子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因为你的出身什么的,就去干涉?”
顿了顿,他却又有些无奈地道:“再说了,那个时候谁能想到雉儿居然会真的就顺势喜欢上你这么个穷小子了!”
李昂想了想,问:“因为发现雉儿喜欢上我了,所以您才开始插手了,对吗?”
阚广闻言点了点头,理直气壮地道:“那是当然,我可是她爹,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那丫头嫁给一个穷小子而不管?”
李昂闻言当即反问,“可是,您刚才不是还说,出身什么的,您都不看重的?那怎么还……”
“狗屁!”阚广闻言毫不犹豫地反驳道:“你的出身,我是不看重,可不看重出身,不代表不看重将来!”
顿了顿,他有些懊恼地道:“那个时候……如果只看那个时候的你,谁能想得到你小子居然会有今天?说起来,这么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关注你们俩之间的交往,这龙归城里,要说了解你,我想除了你爹娘,大概就能轮到我了吧?可是这么多年,就凭我对你的了解,我是真没看出你居然也会有咸鱼翻身的这一天!包括到现在,我心里都纳闷,我怎么可能对你看走眼呢?又怎么可能看走眼到这种程度?”李昂闻言语结。他当然不可能告诉阚广,其实他并没有看走眼,自己之所以能有今天,之所以能咸鱼翻身,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天赋,而是因为得到了炼药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