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早就起床了,他沉着脸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桌的早点生闷气。崔小眠和邱少年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地回来,李妈妈连忙端来温水给她净了手,崔小眠这才看到贺远的脸比锅底还要黑。
“师父大人吃饭,邱峦同学吃饭。”
看到徒弟比平日里有礼貌,贺远的脸色略微好一些。
“师父,这香菇肉丁包很好吃,您尝尝。”
“师父,喝碗豆浆吧,庄子里自己磨的,又滑又糯。”
难得徒弟如此孝顺,虽然空气里弥漫着小黄鼠狼的味道,贺远还是很受用。
“想让师父带着你去打猎?”
“嗯哪。”
“准了。”
......小黄鼠狼笑得咪起眼睛,抢过最后一个香菇肉丁包塞进嘴里。
和贺远一起打猎是很过瘾的,快刀小阎罗的名声不是白得的,策马如风,箭如闪电,崔小眠又有好久没骑马了,她的小细胳膊拉不开弓也放不了箭,却有别人没有的绝技——弹弓。
弹弓是什么?就是用“丫”字形的树枝做成的,两端拴着皮筋,把铁蛋泥丸远远地弹出去,农村的孩子都玩过,小时候她常用弹弓弹放鞭炮烟花给贺远递情报,小弹弓玩得出神入画。那时的弹弓当然早就没了,现在用的这个是在王府里闲来无事,贺远给她做的,没用树枝,而是韧性更强的竹片。
就是这种小孩子都会玩的东西,偏偏邱峦小世子从没见过,古代的孩子玩具少,出身高贵的孩子玩具更少。
眼睁睁看到崔小眠用弹弓打下一只山鸟,邱峦的眼珠子都直了。
“小眠子,你的兵器从哪里得来的?”
“师父给我做的。”
偶像真是万能的!瞬间,贺远的形像更加高大。
猎物越来越多,不到两个时辰,马背上已经堆起一座小山。而他们又遇到熟人了,这次的人竟是贺远的姑丈,沈玲伊的父亲沈钧。
沈驸马日日伴着母老虎,偶尔也想出来透透气。 今日是休沐日,大长公主在此处也有庄子,沈驸马以同此处的王候高官们交往为由,来到这里找猎散心。
贺远早就看到沈姑丈,他装做没看到,非但没有打招呼,反而快马加鞭,准备疾驰而过。
邱峦年少,尚未受到公主堂姑的荼毒,看到沈驸马主动打招呼:“驸马姑丈,真是凑巧。”
这一下,贺远也就不能装做没看到了,皮笑肉不笑和沈钧抱拳问好,连带着崔小眠也学样拱拱小手。
沈钧已年过五旬,保养极好,风仪过人,沈玲伊的风姿反而更是遗传于他。他一团和气,修养极好,对贺远脸上的假惺惺视如不见。
“两位皇侄,可真是凑巧,没想到在此处偶遇,不如到我庄里喝上几杯。”
别说贺远,就连喜欢做客的邱峦也不想去,他还惦记着崔小眠的竹筒饭呢。
“驸马姑丈,我们打了很多猎物,一会儿要烤来吃,你那里如有好酒就一起来吧。”
虽然同是皇亲,但沈驸马要矮上一截,亲戚们也只是看在大长公主的面子上才尊称他一声,在大成朝,王爷、世子无品级,驸马是从三品,但只是虚职,实际职务只是公主的男宠,沈钧驸马的名头还不如他原本的身份。诸人与他交往,不是因为他是驸马,而是看在他父亲,前任隶部尚书沈晖的面子,沈晖主持隶部多年,门生遍布六部,多年前沈晖病故,沈家这才萧条。
沈钧为人圆滑,大有乃父之风,且喜结交各位达官显贵,更何况是贺亲王和嘉南王世子这两位根正苗红的皇家血脉。别看他年纪大了,可是听闻邱峦说起要烤肉喝酒,立码赞成,当下便差了随从回庄子里取酒,而他则一夹马肚,跟上贺远他们,一起打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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