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并没有责怪师姐,她应该去为大师兄助阵了;也不会怪师父,昨日李若愚师兄表现优异,师父特意去为他观战;至于其他的师兄师弟几乎都去中宫台继续围观谷幕凝的比试,木易更不会责怪他们,毕竟他也亲眼见识过谷幕凝的绝世容颜,那种倾城之貌,自然远胜过一场乏味的比试。
要怪,就怪自己只是个无人重视的小人物!
孙袁这边就不同了。烈火堂弟子虽然不少,但实力都比较一般,突出者寥寥无几,加上这一次金秋会试中烈火堂弟子运气也不好,屡屡在比试中遇到高手,如今也只有孙袁一人进入了三十二强中,对阵的又是排名最低的木易,胜面极高。故而烈火堂堂主李易焱、副堂主陆熔天都来此处观战,烈火堂的弟子,也有大半都来到了此处,助威声势颇为浩大。
“木师弟,你当初不顾性命替肖师妹服毒受罚,怎么今日你比试在即,师兄弟一个不来观战,就连肖师妹也不出现,啧啧,孙某真替你不值!”孙袁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这话还真触动了木易的一点心思,他默然不语,没有与孙袁争辩什么。
“这种必输的比试,善药堂的人当然不敢来!难道这个木易,真的会‘瞪眼神功’不成!”台下有弟子不失时机的起哄道,引起一片哄笑。
“瞪眼神功”的典故,此时木易也已经知道一些,顿时脸上一红,在众人的嘲笑中,愈发的局促不安。
木易放眼望去,台上、台下,一张张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面孔中,尽是嘲弄之色,多多少少的都将“敌意”二字写在脸上,就连主持比试的师叔,也是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木易忽然想起了最初在杂役堂受罚的日子,每日天不亮便起身上山砍柴,风雨不改,荒凉的深山中,只有自己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对抗的是一座座幽深黑暗的大山和山中可能潜藏的各种危险。
那个时候,木易总觉得自己好渺小,看着眼前的一座座崇山峻岭,他知道山后有各种仙师人物,而自己只是个受罚的砍柴人,无人关注。
那个时候,木易也常常觉得自己好孤独,尤其是遇到了恶劣的天气,狂风怒雪,山路难行,让他以为整个世界都在与自己对抗!
想不到几年后,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名内门弟子,却依然要面对这样的局面——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强大的对手,和对手身后的一片世界。
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年,却要背负如此大的压力,与天争、与人斗,但他始终不曾沮丧,因为支持他的,还有一股永不屈服的信念。
“你们尽情的嘲笑吧,这是你们最后的狂欢!当我将你们一一击败后,你们就只能仰望我离去的背影,感受我脚下溅起的泥污!”
木易冷冷的看着孙袁,无悲无喜、无怨无怒,心中只有强烈的求胜之意。
“就算我这次败了,还有下次,下下次,总有一次,你会意识到,轻视我木易,是世界上最愚蠢的错误!”
孙袁看到木易先是脸上一红、神色间十分不安,然后却渐渐的平静下来,目光中更是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述的坚定。
“他动真格了!”孙袁心中暗道,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一个人若是十分认真对待比试,就更容易用出真正的实力!
陆熔天一眼不眨的盯着木易。他要看看这个善药堂弟子身上,是否真有什么玄机。
“时辰到,比试开始!由善药堂木易,对阵烈火堂孙袁。”主持比试的师叔朗声宣布,然后退到了比试台的一边。
木易和孙袁在相隔十余丈外互相行了一礼,比试旋即开始。
木易在袖中一探,一记袖里乾坤将墨泓杖取出握在手中,正要灌注真元,施展凝水术。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木易显然演练了多次。
可是,当墨泓杖才刚刚泛出一点墨光时,孙袁竟然就已经先声夺人,他从袖中取出了三枚巴掌大小的符纸,并飞快的念出口诀,将符纸向木易抛来。
“符箓!”木易心中一惊,当他意识到那几张符纸就是符箓时,后者已经在空中燃烧起来,化为三只尺许长火箭,向木易激射而来!
“是火箭符!”木易心念急转,这可是价值不菲的符箓,平云谷集市中,一枚火箭符要卖两三块一阶玄晶,孙袁一出手就是三张火箭符,简直是在“砸钱”!
“他还真看得起我!”木易心中苦笑,对于熟练使用符箓的人来说,符箓的激发,可比法术的施展要快的多,更何况,一出手就是三只火箭!
一眨眼间,三只火箭,已到面前,三股炽热的气流冲击着木易头部、胸部和腿部,令他避无可避。
比试只是刚刚开始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局势就出现了极大的变化,主持比试的师叔微微摇头,这场比试,恐怕是最快决出胜负的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