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腾飞他们所在的包房门口,秀才又深呼吸几下,敲了敲门,然后轻轻推开门,挤出满脸的笑容向包房内望去。
秀才和鸡窝头出现在门口,房间里正喝酒的腾飞他们全都暂停下来,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眼睛都不眨地望着站在门口的秀才,每个人脸上都看不出一丝表情。
腾飞他们八兄妹全都在这个房间里,阵容空前整齐,秀才觉得很尴尬,脸上发烧,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但仍硬着头皮谦卑地笑着说:“各位老大,都在呢,我……是不是来的不是……不是时候。”
没有人说话,在座八个人面无表情冷冷地望着尴尬万分的秀才和鸡窝头,那眼神里分明充满了讥讽和不屑,似乎每个人连话都懒得跟秀才讲。
秀才和鸡窝头束手无策地站在原地,这回真的都不会了,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像两个傻子似的戳在门口,简直都快哭了。
忽然,房间里爆发出一阵哄笑,腾飞他们八个人像是商量好似的放声大笑,笑得秀才浑身一阵发冷,尴尬得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晕死过去。
等他们笑完了,秀才才硬着头皮说:“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搅各位的雅兴了,你们继续喝,我在外面等着。”
腾飞站起身,走到秀才身边,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笑容满面地说:“来都来了,干嘛着急走呢。来吧,坐下来一块喝两杯。”
秀才尴尬地说:“你们兄弟喝酒,我坐在这里多不合适。没事,我在外面等着,你们继续喝,什么时候喝好了咱们再聊。”
腾飞拉着秀才的胳膊不松手,笑着说:“没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兄弟几个其实都蛮想你的。说起来你跟我们这些人还是蛮有缘分的,我们这些人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其实你功不可没。”
说着腾飞搭眼瞥了一眼小心翼翼陪着笑的鸡窝头,说:“尤其是这位兄弟,跟我们实在是太有缘了,今天难得遇到一块,坐下来一起喝两杯呗。”
秀才被腾飞硬拖着坐到了座位上,腾飞分别给秀才和鸡窝头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说:“来,先喝一杯,喝完我们好好叙叙旧。”
秀才实在摸不透腾飞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七上八下的,此刻的心情与昨晚鸡窝头被腾飞抓个现行几乎一模一样,浑身都不自在。如果进门就被这伙人痛骂一顿,哪怕打他一顿他心里反而踏实点,反而是这样以礼相待让他感到特别难受。
腾飞仍然笑眯眯地望着秀才和鸡窝头,看得两个人心里直发毛,只好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秀才小心地说道:“今天我来是特意给夏大哥道歉的,昨晚我这个兄弟冒犯了你,不过那纯属误会,他确实不知道那辆车是你的,我专程来跟你解释清楚,还希望夏老大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秀才说着把手里拎的两条烟和一瓶酒放在桌上,接着说:“这是一点小意思,还希望夏老大能赏脸收下。”
腾飞笑着说:“没事,昨晚那都不是个事,再说我的车不是还在吗。我今天叫你来,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喝杯酒。”
“那就好,那就好。”秀才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低三下四地说:“我就知道夏老大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们一般见识。今天我也借花献佛,敬在座各位一杯。”
秀才起身抓过酒瓶,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又逐一给在座的人都斟满酒,双手端着酒杯说:“以前我跟各位有些误会,不过事情已经都过去了,喝了这杯酒,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
秀才说完昂起脖子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喝干,然后向在座的人都亮了亮杯底,表示自己的酒一滴不剩。然而在座的人都没有动面前的酒杯,而是冷冷地望着他,那表情就好像狼群发现了可口得猎物。
秀才心里一惊,忽然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