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不答应的,便想将他推开,他却忽然握住我的手臂道:“这是何物?”
来不及阻止,他已经将那把匕首从我袖中取了出来,“我记得这把匕首是嫂嫂送你防身用的。”
他忽然瞪我一眼,“难怪方才那何彦朝你扑过去时,你并不怎么躲闪,可是想用这匕首做些什么?”
虽知他为何有些生气,我却并不觉得心虚。
“便是身为女子,也总不能一味只靠着男人保护,总得有些自保之力才好。”
他臂上一紧,将我紧紧箍到他怀里,“那你还要我这个夫君做甚?刀剑无眼,若是我晚到一步,万一你伤到了哪里,万一……”
卫恒没再说下去,只是更紧地把我抱在怀里,勒得我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立时就察觉到了,微微松开些许,郑重道:“阿洛,你答应我,往后无论遇到何事,切不可以身犯险。”
不等我答他,他立刻又道:“不对,是为夫说错了,往后你再不会遇到任何危险!此事过后,我会有足够的实力和地位来护着你,绝不会再让任何人能伤到你!”
我自然明白他话中之意,此番动乱一过,他的世子之位稳如磐石,再也不会有人敢心生觊觎,等卫畴身故后,他便会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男子,足可为任何人遮风挡雨。
可若是他的地位权势,反而便是会为我带来的风雨呢?
先前他还是五官中郎将时,除了吴宛百般算计想嫁给他外,朝中还有不少臣子亦想要将女儿或妹妹嫁给他,都被他推拒了。
等到他成了齐王,或者更进一步,如前世那样成为天下之主,只怕想要嫁他的女子只会更多。到那时,美女如云进献于他眼前,也不知他是否能如现下这般,始终坚拒不纳,只守着我一人。
想到来日,我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怎么了?”见我神色不对,卫恒立刻出声问道。
我闭上眼睛道:“只是有些累了,子恒且让我歇上一歇可好。”
他便不再闹我,重又替我理好衣衫,任我在他怀里小憩。
接下来的日子,他极为忙碌。卫畴在下令将卫章、何彦及金乡郡主此生都幽禁于天牢,不许任何人探望之后,便将所有政事悉数移交给卫恒,命他全权处理朝中政事。
而卫畴自己,则诸事不问,只安心养病。虽说有姨母亲力亲为,衣不解带地照料他,但我们这些子女儿妇亦是每日都前去问安。
这日我替姨母煎好了药,正送进去,便听卫畴道:“可是阿洛来了?”
我应了声是,细看他气色,倒比那日在铜雀台上好了许多,隐隐还有些红光满面之感。
再看向姨母,见她强颜欢笑,我便知卫畴这是已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不禁心下黯然。正想悄悄命人去请卫恒过来,便听卫畴道:“去把子恒叫来,孤昨夜得了一个梦,甚是奇怪,竟是同你二人有关。”
他话音刚落,便响起子恒的声音,“父王因何梦到了儿臣?”
姨母笑道:“这可巧了,大王正命人去找你呢!”
卫恒同他们躬身行礼道:“儿臣挂念父王,便过来看看。”
他说完,那目光便落到我身上。这些时日,他忙朝政,我忙着帮姨母侍疾,每日夫妻团聚的时间少的可怜。
卫畴便笑道:“只怕你是知道阿洛在此,这才急忙跑了过来。看你们这般恩爱,孤便越发觉得昨夜那梦甚是古怪荒唐!”
“不知父王昨夜到底梦到了什么?”听他一再提起这梦,卫恒好奇道。
卫畴想了想,道:“孤梦见你同阿洛在两年前便给孤生了一个孙儿,生得极是聪颖可爱,孤甚爱之,特意为他取名为琮,觉得我卫家的将来便着落在这个孩子身上。可是你待阿洛却极是冷淡,反而偏宠一个妾室。”
突然听到琮儿的名字从卫畴口中说出,我心中大震,怕被人看出些什么来,忙低下头去,心中却惊疑不定,卫畴如何会知道这些前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