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真假皆在人心。小子,那我刚才所说的,你可熟悉?是不是与你有关?”真元子紧追不放。
神色从容的林一,肩头一耸,双手一摊,他咧嘴苦笑道:“道长,你言语不明,让人不好作答!”
真元子不肯善罢甘休,他恨恨的点头说道:“那老道就将话说明白了,你给我听着!”
老道在原地踱了两步,回首紧盯着林一,说道:“沙老四一行,被人屠了干净,一把火烧的尸骨无存。一股尸臭味,顶风也能闻三里,二十多匹马被放逐荒野,更是见证了这伙贼人被人一锅端了,无一漏。此人武功高绝,出手狠辣,让人寻不到破绽。唯一留下的一块石碑上,所刻下的一段话,便是老道方才所说的,证实这伙马匪,皆被其屠尽。”
林一默默注视远方,心不在焉的模样,让真元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他不甘心的接着说道:“昨日马匪欺辱曹掌柜一家,只有我等在场。方圆几十里内,若是说有武功高手,也尽在我等一行。昨日老道也与你说过,马匪不会放过曹家。快给老道说说,你昨晚是如何行事的?”
真元子将话说完,他手扯胡须,神色期待,紧盯着林一。
林一神色淡然的目视远方,对身边的老道熟视无睹。
真元子眼睛一瞪就要发火,林一突然嘴角一翘,似笑非笑的冲其反问道:“孟长老才是此行主事之人,莫非,他也有此疑问?”
“别打岔!他之所虑容不得我过问,老道今日是寻你解惑来了。”真元子不依不饶起来。
眉梢一挑,林一哦了一声,轻声道:“沙老四一伙被人屠尽,是好事呀!不知道长是如何得知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单凭一块石碑,道长便可认定匪众全殁。足见道长见微知著,窥一斑而知全貌,林一不及也!”他做出不解的神色,继续说道:
“正如道长所说,这伙贼人被一人屠尽,令人咋舌!道长一人,能否轻松屠尽贼人呢?若是道长也力有不逮,那我天龙派一行中,武功高绝之辈,何人能出孟长老与道长之右呢?”
“别扯远了,老道腿脚不利索,追不上。回老道方才的话便是,昨晚之事,是不是你做的?”真元子见林一要不就是沉闷不语,要不开口便是唇枪舌剑,与其纠缠起来,一路上还真占讨不着便宜,他干脆来个蛮不讲理。
林一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道长,你说林一做了何事,林一便做了就是!”
“不是老道说你做的,而是你自己承认的!”真元子在原地急急踱了几步后,猛然转身,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林一说道。
林一冲其哼了一声,双手往后一背,眺望远方,不屑的说道:“模棱两可之说,真假难辨之事,让林一承认什么?”
“招——!”突然一声咋喝,一阵疾风袭向林一后背。
林一心中暗凛,心念急转之下,他眉梢一动,兀自站立不动,对身后之事佯作不知。
真元子双指如电,点向林一后背,见其浑然不觉,他心下稍作迟疑,眸中精光一闪,手指迅疾点下。
“道长,为何要偷袭于我?莫非要行那屈打成招之事吗?”林一发出一声惊呼,却已动弹不得,可他嘴里却没闲着。
真元子跳至林一面前,见其神情不似作伪,又上下打量一番,不禁皱眉问道:“你为何不知躲闪?”
林一眼睛一翻,冷哼道:“言谈甚欢之下,其乐融融之中,被你老道暗施辣手,行偷袭龌龊之举,试问,有谁能躲得过去?”
真元子围着林一上下打量不停,面色阴晴不定,连连摇头道:“被我封住全身要穴,你竟然不见分毫的惊慌!莫非就不怕我杀了你?”
林一冷哼道:“女子怕遇人不淑,男子怕识人不明。我林一遇到你老道,此情此景,活该!我又为何要惊慌呢?莫非真要你老道说什么,我林一便唯唯诺诺?车夫也有气节的,想杀我,便动手吧!你在做,天在。提醒你一句,老道!你今日所为令人不齿,会有报应的!”
怒斥了一通后,林一眼睛一闭,昂首站立,十足引颈待刎的架势。
一时之间,真元子神情也僵住了,过了许久,他神色一缓,摇头笑道:“你这臭小子,老道是拿你没一点办法了。方才故意出手相试,谁知你这高手的能耐,尽在嘴皮上呢!”
真元子面带笑容,衣袖一甩,在林一后背拂过。
这老道点穴解穴的功夫高明啊!林一活动下腰身,见真元子满面慈和的笑容,正乐呵呵着自己,他脸色一沉,冷声道:“你老道才是高人,能一言定人生死。如高山仰止,却人畜勿近!”
林一昂起下巴,拂袖而去。
被一个养马弟子如此不留情面的斥责,真元子并不气恼,他着林一离去的背影,不无狐疑的摇摇头。
臭小子,果真不是你?[(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