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继提着小心,随对方眼光去,只见杜松被两人逼得狼狈不堪,却悍勇无畏,死拼对手。其中一人抽出空挡,便是一扬手,几点寒光飞向杜松。
杜松势穷,只能一个倒地躲避,却“哎呦——!”一声惨呼,待其脚下踉跄,咬牙强撑站起时,腿上鲜血淋漓。
另一人得势不饶人,狞笑一声,便向杜松砍去。
杜松脚下艰难,腾挪吃力,眼不支,危急万分。韩继不及驰援之下,心中大急,不由面色惶然。
钱堂主却阴笑道:“那就再与小兄弟讨教几招——”话音未落,他人已跃起,单刀夹着风势便到了林一头顶。
只要两个手下结果了对手,己方三人杀掉剩下两人不难。方才故意拖延,便是等待这个机会,钱堂主又怎会放过。这养马弟子再厉害,也救不了自己同伴。
虽未别首他顾,周遭一切却瞒不过林一。面前这个中年人阴险狡诈,用心险恶,是不言而喻的。他心思急转,想着怎样除掉对手,又不让韩继二人生疑。
单刀的刀锋泛着寒光,已然到了头顶,旁边韩继见林一犹自不动,不由惊呼:“师弟小心——”。
林一眸光清明,脚下急退,一步跃出丈远,躲过了刀势。他将剑交左手,右手掏出了小弩,也不,抬手便扣动了弩机。
钱堂主也是一惊,对手躲开自己的一刀不让人意外,落地之后正想趁势出招,却见对方拿出弩弓,还以为要对付自己。咫尺之间,要躲这弩箭可不容易。他舞动刀花欲往一旁闪去,谁知对方弩箭并未指向自己。
韩继也是不解,这林师弟是从何处得到的弓弩?
“嘣——”的一声弦响,精钢箭矢如一道流萤飞去。
“篷——”挥刀正欲斩杀杜松的汉子闷哼一声,耳门处迸出星点血红,箭矢贯耳而入,其单刀撒手扑地。
杜松力拼至此,眼性命不保,脚下却移动不了,只能挥剑尽力封挡,而另一偷施暗器者,也趁势挥刀砍向他的双腿。
眼着已无力躲避,杜松不由心生恨意,眸光赤红,只想拼死搏杀一人。
谁知随着一声弩弦响动,情形逆转,杜松不惊反喜,他腾出手来,剑光一闪,便封住下盘。
手下的毙命让钱堂主神情一怔,他不由得怒视林一:“你——!”
林一将长剑拄地,又掏出箭矢随手上了弩弦,嘴角翘起,说道:“我什么我——?本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相安无事。谁知你生歹意要杀我等。惜天不假年,自己找死,怪谁来?”
说着,林一转首冲韩继示意,后者心领神会,略作迟疑。
韩继心中不放心林一安危,却见其面对强敌,神色轻松,不似作伪,想必这林师弟还有保命手段。他想了想,还是奔向杜松,与其联手应敌。
钱堂主气急攻心,面色青灰,却强自忍耐,冷笑道:“我便试试你这养马弟子,究竟有多大的分量,竟也敢口出狂言!”刀花一挽,他高高跃起,其手中单刀已不见刀锋,只有片片雪花,阵阵寒风,以铺天盖地之势,卷向林一。
林一收起小弩,长剑在手,见对方势猛,知其方才隐藏实力,如今才是全力施为。
刀风锐利,寒芒阵阵,已不清招式所在,罩顶而来的只是令人窒息的一片杀机。
林一也不敢大意,眼瞳一缩,已辨明刀锋所在,九龙剑法逐招使出,耳中‘叮当’不断。钱堂主身如风影,刀似蛟舞,一招快逾一招,却招招被对手长剑恰到好处封死,他只能迅疾变招。可对方长剑似无意一拖一曳,恰好是自己刀锋所去之处。
钱堂主刀法奇妙,虚晃一招,便接连使出下一招,没料对方长剑又刺到腰间,他只能再次变招应对。
二人转眼交手二三十招。钱堂主却拿林一无奈。
林一欲刺中对方,而钱堂主刀法迅疾,招式奇妙,也总能避过。他不禁暗自摇头,这九龙剑法也只能如此了,若是用玄元剑法,早早便可结果了对方。即便弃用剑招,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杀掉对手,也是举手之间的事情。只是韩继二人在侧,顾忌之下,不好放手施为。
不过首次遇到如此高超的刀法,让林一也有见猎心奇的念头在作祟。他揣摩对手刀法的同时,也对九龙剑法的长处与不足,加以体会。
围攻杜松的汉子只剩下一人,二人武功相差仿佛。只是杜松劫后余生,愈加悍勇难敌,韩继又加入进来,更让那人疲于应付。
百忙之中转首,见自家的堂主与个少年车夫激斗正酣,那人不由心生怯意,高呼一声:“堂主救我——”挥手便是几点寒星飞向韩继二人,借势转身,跳开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