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是汉人，不知道我们那里的规矩。”

对于一些蛮族部落的传统和风俗习惯，刘封并不是不了解。相反，他还搜集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情报和知识。

他们不象汉地一样，有比较系统的法律和礼教系统，许多时候，还处于比较原始的状态，奉行强者为尊的丛林法则。

不少时候，即使父子兄弟之间，也时常兵戎相见。

云光说他的兄弟要杀他，并不是危言耸听的谎言，很可能就是事实。

不过，跟高句丽相比，沃沮人又有所不同。

他们没有一个统一的政权，甚至竭力避免出现一个统一的政权，避免出现明显的阶层分化和强力人物。

这是逃逸部落的性质决定的。

他们之所以呆在山林里面游耕渔猎，目的就是逃避朝廷的统治，不履行对于朝廷的兵役、徭役、赋税这些义务。

如果他们那里出现了一个统一的政权，就跟在朝廷统治下，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们才放弃了平原地区，躲到山里来了。

即使是那些被称为三老的头人们，权力其实也比较有限。

平常的时候基本上没有权力管辖部落里的人，只有在两种情形下，他们才有一定的权力。

第一种是在祭祀的时候，第二种是在出征打仗的时候。

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更多的也只是个召集人的角色，对于部落的约束控制能力，也比较有限。

内部没有强有力的权威人物，外人就很难通过这样的人物，控制整个沃沮人。造成一种想控制和收买，都无从下手的局面。

为了防止出现这种人物，沃沮人有自己的办法。

首先是居住分散，尽量不聚居在一起，人为地造成空间上的困难。

其次是在经济上，尽可能地防止特别富裕阶层的出现。

方法就是不让人积累巨大的财富。有了财富，也尽量都消耗掉。

消耗财富的方法，一是通过祭祀，消耗掉大量的祭品。

二是通过大吃大喝，消耗财富，防止财富的积累。

大伙儿都没有什么钱和财产，谁也不比别人强多少，这样才不至于受制于他人。

他们甚至在文化上，都故意不统一。

在语言上差别大，也不使用文字，更不会去总结编写什么历史。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思想上不统一，在认同上也不统一。

总之，他们的一切，跟平原上的国家几乎都是反着来的。

象金龙、木龙、火龙、土龙那样的部落头人，即使没有刘封来实行斩首行动，时间一长，如果他们钱多了，权力大了，也会被自己人搞掉。

这种逃逸部落的生存逻辑，在对付朝廷的时候，许多时候确实有效。

但是，一旦把他们的套路摸透了，这种优势就变成了劣势。

一盘散沙状态，很容易被外界各个击破。

没有强有力的权威人物，群龙无首，就难以形成合力对付外来人。

他们在山林生存能力强，但是，一旦别人也有了较强的丛林生存和作战能力，他们的优势也就不存在。

这就是刘封进行野外生存训练和丛林战训练的主要原因。

针对沃沮人的弱点，刘封下一步的计划，就是对沃沮人进行不断的袭扰，让他们不得安宁。

吃过饭，刘封和徐舞蝶的两支队伍出发，返回大营。

一路上，徐舞蝶一直跟刘封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卿卿我我，也不避讳他人。别人都知道两人已经有了亲昵关系，也不再奇怪。

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云光确实很守信用，没有把他绑起来，他自己也不想着逃跑，似乎决心要在刘封这里待下去。

傍晚的时候，两支队伍顺利地回到了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