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互相看了一眼,都知道楚弦今后怕是会一飞冲天,那些这些年没有针对过楚弦的官员是暗道幸运,他们多亏是没有随波逐流,没有迫于杨家的压力针对楚弦,而那些曾经为难过楚弦的,此刻都是脸色难看,心中忐忑。
若是楚弦在文圣大人那边稍微诉诉苦,那他们就要倒霉了,所以此刻众官是神色各异。
在他们想来,楚弦这次平白受冤屈,突然扬眉吐气,肯定会大倒苦水,虽说是有杨家那杨克放出话来要压制楚弦,他们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傻子都知道,就算是几位文圣也不可能因为这件事真的和杨家闹翻。
杨家,那毕竟还有杨真卿这位一品太子太师坐镇,所以最有可能的是拿他们这些小官来出气。
不行了,已经不敢想了。
这些官员脸色苍白,心中那叫一个后悔,早知道如此,又何必为了巴结那杨克去针对楚弦,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不然,花多少钱他们都愿意买。
便就在这时候,刺史宋元中大人此刻是急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可以看到他手中还有一摞纸。
如果仔细观察,可以看到宋元中大人脸上很是兴奋。
有的官员心中诧异。
要知道这次事情,如果追究起来,宋大人也是免不了要受到训斥,毕竟作为南疆州最高官员,居然还出了冤枉七品官员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这位七品官员刚刚著作出一部传世佳作,怎么说都得给人家一个说法,尤其是,这一部传世佳作还是越过州府,直接呈交文圣院,这更说明州府的管理能力有问题。
按理说,宋大人此刻应该是心情很不好才对,可为何,嘴角还在不自觉的上扬,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一样。
不过下一刻,宋大人进来之后,扫了一眼众官,当下是神色一正,立刻是严肃了下来,被宋元中这么一看,众官都是低头,心里越发忐忑。
太古怪了,这怕是又要出什么事了。
长史和军府司马这时候上前询问,宋元中小声与这两位言语几句,当下这两位也是茅塞顿开,原本紧锁的眉头也是一下子舒展开来。
便见宋元中这时候开口道:“诸位,今日本官很痛心啊,一位矜矜业业,品德高尚的官员,居然被恶人陷害入狱,这件事,包括我在内,都有责任,是我这府君做的不称职,没有照顾好我的属下。好在乌云难遮明日,这一场恶毒的栽赃终究是水落石出,楚编撰也是正名,还了他一个清白,但这一件事,值得我们所有人反省,深思,也是给我们所有人敲响了警钟。”
众官一听,急忙是附和,这番话没有说错,他们的确是需要深思和反省。
这时候宋元中又道:“楚编撰,多年磨砺,常年积累,又花了三年时间编撰江山河志,无论文采,人品,都是我州府官员中的典范和楷模,尤其是这一次虽然受奸人算计,但楚编撰并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丧失斗志,他怎么做的?他在狱中每日自省,居然是在自我反省,找自己的不足,诸位啊,你们每一个的年岁都要超过楚编撰很多,可是这为人之道,为官之道,还得虚心向他学习,包括本官在内,也要向他请教,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而达者为师,不论年龄资历,咱们读了这么多年书,难道连这一点道理都忘了?”
众官此刻都是‘羞愧’的低下头,有的更是老脸臊红。
长史开口:“宋大人所言,值得我等深思,为官之道,少不了圆滑,但如果变成攀炎附势,仗势欺人,那就不对了。”
宋元中这时候又道:“楚编撰在狱中自省,写出一篇《自省论》,我以传文入眼之法给诸位传阅,看看是不是应该时时自我反省。”
说完,宋元中施展术法,便见他手中的一摞纸张飞起,化作道道流光,隐射在众官双目当中。
这乃是一门颇为高端的官术,宋元中乃是一州刺史,府君之尊,要施展这种官术自然是可以做到。
众官一开始表面认同,心里却是有些不服气的,但很快,他们快速阅读这一部自省论,越看,越是觉得目瞪口呆,越看,心里越是震撼。
一个颇有眼光和学问的老官员此刻心中暗叹,好一个楚编撰,如果不出意外,这又是一部‘传世之作’。
而且一些人更是从这一步‘自省论’中读到了一种古怪的东西,楚弦写这一部‘自省论’,好像,是要传达什么东西。
只不过,他们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只觉得有些端倪罢了。
宋元中这时候是亲自敲门,将《自省论》的手稿交给了六位文圣,并且说,已经是读过,发人深省,印象深刻。
六位文圣也是十分诧异,他们看了一眼楚弦,鹿文圣问:“楚弦,这也是你写的?”
楚弦道:“是,蒙冤入狱之后,楚弦静下心来沉思,有所顿悟,所以写了这一篇自省论,倒是让诸位文圣大人见笑了。”
鹿文圣深深看了一眼楚弦,然后仔细阅读,另外几位文圣也是一样。
很快,从他们眼中露出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