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看了看窗外天色,突然惊呼一声,从床铺上跳了下来。此刻已是巳时,应该是开始考第二科,这可如何是好,要知道他第一科的试卷都没有答完。
心急火燎之下,楚弦急急忙忙往外跑,刚好碰上了一个医官,从这医官口中得知自己居然是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后,他险些没再晕过去。原来已经是第二日,刚刚结束第四科,很快就要开始第五科目‘谋’术的考试。
也就是说,他居然错过了前面整整四科考试。
这一刻,楚弦呆立不动,如遭雷击。
那医官见状,也清楚对于一个考生来讲,这一次乡试算是彻底没戏了,榜生之名那是更不用想了,所以安慰道:“明年再考吧,你要知道,就算是五科都考完,真正能通过成为榜生的考生,也只有不到一成,当初我考乡试,也是考了整整五年,这才最后通过,得了功名成了榜生,这才入了仕途,而考十年二十年都不过的也是大有人在。”
说到这件事,那医官显然很自傲,有一种自鸣得意,别看他只是隶属于吏部下属司衙当中医馆从九品的小官。但再小的官也是官,也能名入官典,得庇护,学术法,掌权威,成为人上人,从此乡里乡亲都会将你当成能人,对你毕恭毕敬,便是以前对你不屑一顾的美娇娘,也会主动示好,来说媒的媒婆更是会把门槛磨平。
这就是仕考的价值所在。
除此之外,医官也是想告诉楚弦,你就算是没有缺考,十有八九也考不上,何必执着。
医官的自鸣得意楚弦没有在意,他此刻自然是沮丧,毕竟苦学多年,熟读诸多典籍,头悬梁锥刺股,这般努力为的不就是通过考试,鲤鱼跃龙门。
而缺考四科,说明不可能再有机会,至少今年不行了。
这一点楚弦自然清楚,倘若他还是之前的楚弦,必然是备受打击,颓废失望,可经历了那一场怪梦,楚弦已经不是之前的他。
入梦三十年,一百二十个春秋,所经历的,所学的,所沉淀的,已经远超同龄人,说白了,就是心境的不同。
现在的楚弦,居然是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这个结果,而且随着梦中记忆的浮现,楚弦的心境已经开始转变。
缺考就缺考吧,事已至此,烦恼无益,倒不如想想今后之路该如何走。
这种冷静,就是楚弦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一刻,楚弦是彻底的从刚才惊醒之后的那种混乱中沉静了下来。
楚弦没有过多的想这一次乡试,他想的还是之前的那一场梦。
楚弦觉得那不像是梦。
若是梦,为何梦中的一切都记得,又为何梦中所得学识也都记得清清楚楚,如真正经过长年累月千锤百炼一般印刻在脑海当中,仿佛真正经历过一样。
梦里的这一次乡试,他没有被砸破脑袋,而是顺利考完。不过虽然五科都考了,但并没有通过成为榜生。来年再考,也是一样,直到第三年才通过,然后侥幸入仕,先做一个无官品的小吏,三年后,才熬到从九品,做了一个县级衙司的一个小执笔文书官。
这从九品,他更是做了整整八年。
之后,才得到一个机会,向上晋升,最后,官及正四品,做到了司郎中的官位,也算是功成名就。
除此之外,在梦中,楚弦的娘亲却是在这一次乡试之后一年,就重病离世,也是因为如此,第二年楚弦还没有走出丧母之痛,这才再次考试失利,只是日后功成名就时,每每想起含辛茹苦将他带大的母亲时,都心痛的如同刀绞一般。
“幸好,只是梦,梦,不是真的!”楚弦这时候想到梦中的情景,也是满头大汗,喃喃自语,这时候他看到医馆书架上,摆着几本书籍,看到书名,楚弦便又想,这是《回春医典》,乃是医道术经中一个著作。
只是下一刻,楚弦就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
他没读过那本《回春医典》,也不可能知道这医典中的内容,可为何刚才他脑中突然有了《回春医典》中的内容,字字句句都记的清清楚楚,那感觉,仿佛读过,而且读过不止一遍,背下来都可以。
因为在那一场梦里,他的确是读过这本典籍,而且研究过医道,还是一位医道大家。
为了验证,楚弦上前取下那一本厚厚的《回春医典》翻看了起来,很快,他就将书丢在桌子上,如果见鬼,眼中满是震惊。
里面的内容,居然和他知道的一模一样。
梦是真的!
楚弦这时候脑地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