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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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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各自婚嫁了,孙儿呢,孙女呢?公主的孙辈,婚嫁难道要往那样低一等的人家去嫁娶?自然也要全挑好的人家。可是……”“你在威胁我?”永宁长公主的神色已经完全变了。柴太后又笑了:“我并不是威胁姊姊,只是想告诉姊姊,公主当然是可以想怎样做就怎样做。比如此刻,姊姊就算当面啐我,我也只能忍下去。可是这

样做了之后呢?姊姊是要图一时痛快呢,还是要以后一家子平平安安地?”

柴太后的话让永宁长公主久久没有说话,接着永宁长公主就道:“没想到妹妹你,竟然也这样威胁我,不过是……”“姊姊,我宽宏我大量,但这并不代表别人在不停挑衅我,我还装作不知道。姊姊,我当然晓得你心中有怨气。可是,你难道不知道世易时移,到的现在,还要维护柴家天下又有什么用?能不兵不血刃

,不是比生灵涂炭更好?”

永宁长公主垂下眼,柴太后知道她根本没听进去,只轻叹一声:“姊姊,我晓得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这件事……”

“等我回到府里,自然会把人找来,让他们不许再说,不过是点小事,值得……”

永宁长公主忍了忍才又道:“罢了,在你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别的事吧,我就告退了!”柴太后有些无奈地笑笑,看着永宁长公主走出去。

永宁长公主上了回家的马车,那神色这才好看一些,马车一路到了公主府,永宁长公主下了马车,她的家人把她迎进去。

永宁长公主进到屋里换了衣衫,喝了茶,这才问侍女:“今日我进宫去了,可有人来寻?”

话没说完,就见驸马进来,侍女急忙退下。永宁长公主瞧着自己的丈夫:“可有什么信?”驸马坐下才道:“差不多了,选在……”

说着驸马声音压的很低:“你寻机会去德寿宫,求见潘太皇太后,就说要在数日后做这件事,免得她惊慌失措,坏了我们的事。”

永宁长公主点头,接着永宁长公主叹气:“今儿我进宫去,还被妹妹教训了一通,她真当自己是姓赵不姓柴了!”

驸马举起一根手指,永宁长公主面上的鄙视之色更重,等到城门一关,兵分两路,一边往德寿宫去接柴昭,一边去往皇宫擒拿赵镇妻儿。那时就是赵镇在外也救不得了。

赵镇,谁让你托大,这时候就亲自带兵出征,乱臣贼子,该不得好死才是!永宁长公主的手又紧紧握住,怎能甘心被自己一向不放在眼里的人踩下去呢?这是个大好的机会。

第二日就有大臣上疏,说赵三娘子前往詹家拆了人家房子的事,通篇就是詹家做的虽错,不过赵三娘子这样做,也太冲动了,若人人学起来,该如何得了?

赵捷把这封奏折拿回后宫,胭脂从头看到尾就对儿子笑道:“迂腐,通篇不见他提该如何惩治詹家!”

“儿子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朝中颇有一些大臣,四平八稳,容不得……”赵捷说着说着就一顿:“那照娘的意思,该怎么办呢?”

胭脂想了想,就对儿子说了一句。赵捷点头,提起笔来,在上面批了几个字,卿言甚佳,可曾问过尊夫人?

胭脂看见儿子批了这么几个字,就摇头:“调皮,后世只会说你是调皮之人了。”

“说不定还能留下吃醋佳话呢!”赵捷笑嘻嘻地道,胭脂又是一笑,宫人已在外禀告:“赵相公求见!”

赵捷往外走,胭脂看着儿子的背影,唇边笑容越来越浓,儿子真是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地,有自己的见地了。也许,等到那一日,把这天下托付儿子,然后和丈夫携手遍游天下,会很快到来。

赵朴求见,为的却是大事,行礼之后赵朴才道:“殿下,德寿宫守卫说,这两日,前往德寿宫求见的人有好几个。”

赵捷哦了一声,赵朴已经把这几人分别是谁说出来,落后还道:“还有件事,看守汴京城四门的守卫,这些日子有人似乎在传说,说赵家不是真命天子。”

“我知道!”赵捷的语气轻柔,赵朴想了想才道:“殿下,虽说官家临出征之前,有过安排,可是此刻狄将军还在数百里外,若……”“没有什么若不若的!爹爹也是有意磨练我,若事事想着靠别人,还怎么能做好!”赵捷语气平静,眉往上挑,已经露出英俊男儿像的他,此刻身上又有另外一种气质。赵朴不由再拜下去,赵捷惊讶地

伸手去扶赵朴:“赵先生因何如此?”

“臣看到了明君,由此不忍不拜!”赵朴的话让赵捷又笑了:“我,我离爹爹还差的远!”

“为君者,须能不畏惧又不能不畏惧,殿下此刻已有这份心,自然是社稷之福!”不畏惧又不能不畏惧,赵捷咀嚼着这句话,对赵朴露出微笑。

“娘,您瞧我画的画好不好?”赵嫣把自己手里的画递给胭脂,眼巴巴地等着。胭脂往那绢上瞧了瞧,就对女儿道:“你啊,还真糟蹋东西,这好好地绢,做什么不好,偏要画画?”

“娘的意思,我画的不好了?”赵嫣撅起嘴,胭脂拍拍女儿的手:“你还不如拿给你祖母看呢,我啊,除了能看个颜色,还能看些什么?”

赵嫣托着下巴,胭脂捏捏她的脸:“别不高兴了,你比你表姊就小两岁,可还纯然一个孩子样,你表姊就完全是大人举止了。”

“孩子样又如何?我瞧表姊还羡慕我呢!”赵嫣歪着头说,胭脂又笑了:“不信,你表姊为什么羡慕你?”

“羡慕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

“姊姊就是这样,总是取巧!”赵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赵嫣看着弟弟:“怎么取巧了?你不说个是非黑白,我就不让你走。”

赵镇出征之后,赵迅比原先要懂事的多,走上前规矩给胭脂行礼后才道:“好教娘得知,先生是让姊姊作诗的,可是姊姊说,她作诗不好,要画画。还说,若娘说她画的好,那先生这边就算过了。”

赵嫣用手捂住脸,瞪着弟弟。胭脂把赵嫣搂到怀里:“听到没有,你弟弟都这样说,你啊,好好地练练,不管是作诗还是画画,等你爹爹回来,好让他高兴高兴!”

赵嫣点头,赵迅已经坐下道:“娘,儿子觉得,儿子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一味憨玩!”

“你才多大点孩子,就想这些?”胭脂嗔怪地拍拍小儿子的手就道:“你们哥哥只怕又不回来用晚膳了,我让他们传饭。吃完了,你们是想学作诗也好,画画也罢,都由得你们!”

赵迅应是,赵嫣已经又要开口,见弟弟看着自己,赵嫣吐一下舌,没有说话。

“这是圣人命给殿下准备的汤,殿下还是喝上两口吧!”内侍在旁恭敬地道。赵捷把笔放下,用手揉下眉心才问内侍:“此刻,什么时辰了?”

“快三更了!”内侍恭敬地说,又给赵捷披上一件披风,赵捷看着所剩无几的奏折,用手拢下披风就喝了一口汤。

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发作?是这几日呢还是过上几日?赵捷喝着汤,心里默默地想赵镇提出这件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认为太冒险了。但赵镇依旧要这样做,不冒险又怎能看出人心呢?

赵捷把汤喝完,感到身子暖和了些就对内侍道:“快三更了,我也就歇下吧!”

内侍应是,赵捷往殿内走去,那里有布设的床榻。内侍服侍赵捷躺下,吹灭了烛。屋内迅速地黑下去,外面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像任何一个夜晚一样。

嘭地一声,汴京城内某个坊市,突然起火。立即这一片筛锣声一片。

永宁长公主被这筛锣声惊醒,掀开帘子看向远方,隔的远,但能瞧见火光已经染红半边天。永宁长公主又手握成拳,牙不由咬住下唇。

原本该在房内的驸马此刻并不在永宁长公主身边,侍女已经前来传报:“公主,这火看起来有些厉害。公主还是换了衣衫,暂时躲避!”

永宁长公主命侍女进来,侍女进屋点起灯,见到永宁长公主的神色,不由微微惊讶。永宁长公主命侍女去把朝服拿来。这让侍女更加惊讶:“公主为何要……”

“我让你拿就拿来,还有,把首饰也给我拿过来,我要好好地,准备,准备!”永宁长公主的声音透着激动,侍女再不敢相问,只是沉默地服侍永宁长公主换上衣衫。

“起火了!”柴昭看着那离的很远的火光,眼中闪现惊喜,内侍已前来服侍柴昭穿上衣衫:“官家,这起了火,您还是……”

柴昭充耳未闻:“你还记得那封信吗?还有,就是火光为号!”

火光为号?内侍猛然想起,眼中也有喜悦,做废帝的侍从哪有做天子的内侍来的那样好。这也是内侍死心塌地地原因,他们这些人,和那些大臣又不大一样,一心所求的,只有自己过的好而已。

火烧的越来越大,敲锣的声音也变的越来越响。城门之上的士兵们都被惊起,突然有个声音大声叫道:“赵天子不仁,篡朝谋位,天示警,今日就是赵天子覆灭之日!”

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喊声,让士兵们都有些茫然失措。已有人呼应:“赵天子不仁,我们打进宫去,请出真天子来!”

初时只有一两个安排好的喊,接着就有人动摇,跟着喊起来。有军官前来,听到这样的喊声大声道:“难道你们要造反吗?”

话音刚落,最先开始喊的那个,已经一刀把军官给砍死。四周有火把被点燃,最先开始喊那个高举起手中带血的刀:“灭赵天子,拥真天子!”

此刻就连最愚笨的人都能听出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开始迟疑起来,还有人趁机杀了平日看不上眼的人也跟着大声喊叫起来。城门四周顿时大乱起来,有住在城门附近的平民听到混乱之声,不敢从家门

里出来,只敢缩在被窝里,低声念佛,但愿这些很快过去,不要惊扰到平民。

赵捷睁开眼,来到窗前,虽然看不到火光,但能闻到越来越重的烟火味。

“殿下,您是否……”内侍已经来到,赵捷摆手:“不必,赵先生他们来了没有?”

“赵相公等已经来了,殿下您……”内侍的话没说完,赵捷就大步走出去,面上有激动之色,今日之后,自己就不再是孩子了。

“臣等见过殿下,只是圣人那里,要不要?”有人恭敬地问赵捷,赵捷手一摆:“不必了,该让娘和弟弟妹妹们,好好地睡个觉。”

胭脂从梦中惊醒,尽管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胭脂还是坐起身,殿内的宫女已经问道:“圣人,您……”

“这时候什么时候?”胭脂打断宫女的话,宫女已经道:“刚打过四更。圣人,天亮还早,再睡会儿吧。还是圣人想要喝茶?”

“我睡不着!”胭脂的话很直接,宫女不由有些惊讶,胭脂已经披衣下床。宫女忙上前伺候,胭脂穿好衣服才道:“往前面去,我要见捷郎。”

“可都这会儿了,内外宫门已经关掉了!”宫女更加惊讶,胭脂摇头:“命他们把门打开,我往前面去。”

宫女只有应是,往前面去传话。见胭脂要往前面去,所有被熄灭的烛又被点燃,总管内侍前来劝阻胭脂:“圣人,这会儿了,而且……”

“我要见我儿子,也要依足了规矩吗?”胭脂已经收拾好,冷冷地看着内侍总管。内侍总管急忙跪下:“只是,从……”

“那从今日开了例就是!”胭脂的话不容置疑,总管内侍也只有恭敬应是。此刻宫外的那场火渐渐灭了,但四门被人点的火却越来越急。

跟随前去,自然是有功劳,但这是建立在成功的基础上,若不成功呢?有人在思议,先前那个大叫的又一刀把一个迟疑的人一刀杀死:“诸位就算不肯跟去,难道赵家天子会当你们全无异心吗?”

这话打动了更多犹疑的人,见愿跟随自己前去的人越来越多,大声叫喊的那个,面上露出喜悦。手一挥就带人前往皇宫。

来到岔路口,见到另一丛人,两边的人相见就点头,那丛人往德寿宫去。

“我的袜子,还有我的靴子!”柴昭连声催促,内侍已经把鞋袜拿过来,服侍柴昭穿上,柴昭在镜子中照了照自己,露出笑容,这个天下,是自己的。

邹芸娘也听到了吵闹声,睁眼从床上坐起,难道说事情又有了变化,这几年遇到的事,比别人几辈子遇到的都要躲。如果真起了变化,那柴昭依旧是天子,不晓得他会怎么对待自己。

邹芸娘紧紧皱眉,门被推开,兰台公主抹黑走进来,来到床头爬上床偎依进邹芸娘怀里:“姐姐,我听见有声音,好害怕!”

邹芸娘安慰着女儿,可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到底是福还是祸?

永宁长公主的驸马带着人来到德寿宫前,除了他,还有几位大臣。瞧见他们来到,看守德寿宫的侍卫立即上前:“深夜到此,可有……”话没说完,永宁长公主的驸马就大声喊道:“我们前来迎真天子,你们胆敢阻拦的话,就全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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