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坐在她的身边:“公主,现在想什么都晚了,也许,官家是要用我们来威胁大郎。”
胭脂的话让永和大长公主凄厉一笑,门被推开,宫女拿着食物进来,连装食物的碗盘,也一概是竹做的。
柴昭,还真是严防死守,要防止自己和永和大长公主自杀。
“官家说,请柳国夫人和大长公主用膳,还说,若两位不肯用的话,那只有去把两位府上的下人都请来,两位不肯用一顿,就杀一人,直到两位用膳才可。”
宫女的语气很恭敬,如同说最平常不过的事。
胭脂拿起筷子,端起碗,对宫女道:“还请回去转告官家,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死的。请官家放心。”
宫女退下,门重新关上。
“姐姐,为何哥哥要让赵家小娘子和我一起玩耍,还叮嘱我,不能欺负赵家小娘子?”兰台公主问着邹芸娘,邹芸娘摇头:“女儿,你要知道,在这宫中,要过的平安,很多时候别问为什么?姐姐只能告
诉你,要好好地过,就只有听你兄长的话。他是天子,是这天下的主人。你,不能视他为普通兄长。”
兰台公主点头,偎依进邹芸娘怀里,邹芸娘把女儿搂的很紧。
赵捷兄弟还在赵府门前等待,赵迅已经困的靠着哥哥的肩膀睡着。赵捷还睁着眼睛,等着事情的变化。
马蹄声传来,不等赵捷抬头,马上的人已经道:“宁国公已为国尽忠,官家说,请赵家两位小郎君,入宫去好生安慰着。”
话音刚落,就有人上前来拉赵捷兄弟,赵迅被吵醒,迷糊中说了一句:“娘,别吵我。”赵捷的一颗心在往下沉,祖父已经没了,那娘和祖母呢?官家,到底要做什么?要把赵家连根拔|起吗?
赵捷把弟弟的手握紧,赵迅已经揉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一群人。这一次,赵捷没有再反抗,当然,也是因为赵捷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
爹说过,任何时候,都要留着这条命,等待转机。
赵捷带着弟弟上了马车,马车离去,禁军头领已经把这座府邸围住,在门口贴上封条,不许人出入。
老卫一直守在公主府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到大门被贴上封条的声音传来,老卫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若说要抄没,为何没有旨意下来?若说什么都没得罪,为何又做这样的动作?老卫转身,身后所有的公主府下人都看着老卫,老卫叹气:“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不许我们出入。先把两个府邸的人都集中起来,还有厨房内的米粮有多少,都拿出来。从现在起,不管是谁,
一天只能吃一顿,总要等到……”
“咱们府里,还是有几块菜地,还有一块田的。”有人突然这样说。老卫不由苦笑:“那点菜,那点田,种出来又够几个人吃?”
两个时辰前,这府里的人都还不担忧要吃什么,可现在,担忧吃什么就已迫在眉睫。
老卫吩咐完就往通向赵府的那道门走,好在外面虽被封住,里面的通道却没被封掉。见老卫过来,急的六神无主的老吴急忙迎上去:“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才转眼之间,就什么都变了。现在也出不
去,要说十天半个月的,这府里吃的还够,可再多,谁家存了这么些米粮?”
老卫把安排说下去,老吴点头:“也只有如此了,但愿十天半个月之后,事情能有转机。”
老卫眉头紧皱,也许,十天半个月后,等来的是米粮全空,要府里这么多人都饿死的消息呢?
这一夜过去之后,赵德昭的死讯已经传遍汴京城,只是有人想来赵府吊唁的时候,却发现赵府被贴上了封条,包括旁边的永和大长公主府。
这样的变化让众人都摸不着头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赵镇不是还在外面吗?
“祖父,祖父!”曹休匆匆跑进曹彬的房里,把这消息一说。
曹彬的白眉紧皱:“官家这是要做什么?”“现在外头都在猜,在猜表兄是不是在外叛了,官家才这样对待?”曹休的话让曹彬摇头:“不,你表兄不是这样的人,况且这京中还有他的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