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琼花的语气中,有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一丝怨毒,宫女站在那里,惊讶地道:“太后,轻雾可是……”“诛杀轻雾!你们,可以去问问符夫人,这里,要等到明日她才说了算!”满殿的宫人内侍都已跪下。赵琼花看着宫女,面上笑容更加怨毒:“怎么,你们不敢骂?不敢去传?你要知道,你们中的大半,是要
跟我去的,你们以为,我那时不敢摆布你们?”
宫女的身体都在抖,轻雾已经知道,跨进殿中,冷笑着看向赵琼花:“周太后好性气,现在就想着诛杀我,您……”
啪地一声,轻雾面上已经挨了一巴掌,轻雾大怒,对宫女们道:“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给我把她捆了,等明早再放。”
平日宫女内侍都很听轻雾的话,但方才赵琼花说的话还在耳边,宫女们颤抖着不敢上前,赵琼花已经道:“我当然知道,你们不过是混口饭吃,既然如此,你们又何必要陪着轻雾去死?今日你们替我杀
了轻雾,以后我会好好待你们,否则,等到来日,我一个个慢慢地摆布了。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些蝼蚁,就算靠上了大树,蝼蚁,永远都只是蝼蚁!”
赵琼花的话在殿内回荡,轻雾开始有些颤抖,赵琼花站起身,来到轻雾面前:“你不是说过,你想看我匍匐在你脚下?我告诉你,贱|人就是贱|人,一辈子都是贱|人。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
个死人了!”
轻雾觉得喉咙一阵窒息,赵琼花的手已经爬上了轻雾的喉咙,轻雾的眼瞪出来,想呼救想求饶,但什么都说不出来。赵琼花把轻雾放开,轻雾的身体软软地倒在赵琼花脚下。
原来,亲自杀人的感觉还是很好的!赵琼花看着轻雾,冷声道:“把这人给我拖出去,别妄想说我已经疯了。要疯,总要等到了明日!”
宫女们战战兢兢上前把轻雾的身体给拖出去。赵琼花看着殿门口,能看到宫殿在黑暗之中,明日,明日,明日之后,就真正把命,放在了别人手心。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赵琼花的手握成拳,不,绝不能这样做,明日,要想办法,对,告诉群臣,告诉群臣自己是被赵匡义挟持,那样,自己就能完好无损。
赵琼花露出笑容,对,自己会翻身的,一定会!
“赵将军,禁军中有人来了!”赵镇站在帐篷前面,看向远方,明日,是赵匡义禅位的日期,也是自己要发动大军攻打这最后的障碍!
“不见!”赵镇知道,定是赵匡义派来劝降的,此刻劝降,又有什么意思?
“是!”来人退下,赵镇继续看着远方,仿佛能看到汴京城的灯火,胭脂,你定没有死,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是不是?
赵镇拍拍胸口,那里放着妻子的信,语气平缓,和她每次一样。
“赵镇,我的妻儿,被……”符三郎的声音打断了赵镇的思绪。赵镇看着符三郎,符三郎面色苍白,仿佛下一刻就要呕出血来:“赵镇,我的妻儿,赵匡义说,若我不杀了你,那就把我妻儿即刻斩首。他
真卑鄙。”
“你的父兄,都没护住你的妻儿?”赵镇奇怪地问。符三郎的泪已流下:“赵镇,你知不知道,我做任何抉择,都会被骂的。”
杀了赵镇,顺从赵匡义,在赵镇打出讨贼旗号之后,会被视为逆臣。而跟着赵镇,那自己的妻儿就会惨死,那自己就会……。
“顺从你的本心。”赵镇拍下符三郎的肩。
顺从本心?符三郎还在想,赵镇已经道:“来人,带一支精兵,我亲自去,把符将军的妻儿,都救出来!”
有人应是,符三郎立即道:“不,该我去,该我……”
赵镇拍着符三郎的肩:“不,我去,三郎,我信你!”
说完赵镇就已离去,符三郎觉得自己的腿再撑不住自己,颓然坐在地上。
这一日的太阳,赵琼花希望出来的晚一些,可它还是出来了,还是那样光辉灿烂,胜过自己身上的这套礼服。赵琼花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