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生?赵镇顿时傻眼,把稳婆扯住:“你怎么能不接生呢?你不就是做这个的?”稳婆都快哭起来了:“我不晓得原来是都监家,要知道给我再多钱我也不敢来。”这是怎么回事?赵镇看着老卫,完全傻眼了。老卫把稳婆扶住:“我不都和你交代好了,进去之前用热水洗三遍手,还有,也别拿那有绣的剪刀,我这里已经预备好了,新剪刀,用热水煮过三遍了。还有,
这里的白布也全是用热水烫过的。你就跟接生别的人一样,怕什么?”
老卫说一句,赵镇点一下头,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点头是为的什么。稳婆还是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是,可是……”
“你别可是了。这里有热水,都备好了,赶紧洗手。”这稳婆再这样啰嗦个不停,老卫也受不了了,对稳婆放下脸。赵镇艰难地咽一口吐沫,从不知道生孩子会这样艰苦。
稳婆瞧瞧赵镇又瞧瞧老卫,牙一咬,如果真的顺利接生,那自己不但可以得到一笔巨大的赏钱,从此在麟州这一带,自己就成头一号接生的人了。
稳婆口中默默念叨,伸手在热水中洗了又洗,老卫又细细瞧过稳婆的手指甲缝里没有污垢了,这才让她进去,接着老卫也走进去。
赵镇瞧着又被关上的门,心急如焚,赵捷感觉到父亲的焦急,不敢再说话,只是乖乖地靠在赵镇怀里。
天色渐渐晚了,里面都掌上灯,但还是没听到婴儿的哭声。难道说这麟州的稳婆,真不如京城里的稳婆那么好?赵捷已经在赵镇怀里睡熟,赵镇却没有半点睡意,抱着儿子在那眼巴巴瞧着紧闭的门。
突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传来,赵捷被吵醒,嘴巴一张也想哭。赵镇急忙把儿子的嘴捂住。
紧闭的门终于打开,稳婆从里面走出来,满头都是汗,但面上的喜色是怎么都遮盖不住的。稳婆走到赵镇身边就笑吟吟地道:“恭喜恭喜,添了个女儿。”
孩子呢?赵镇还想问,赵捷已经站起身,用手揉着眼睛:“妹妹,我有妹妹了?”说着赵捷也不管许多,就往里面跑。
赵捷往里面跑,赵镇也想进去,稳婆瞧着老卫,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生了个闺女,怎么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难道不晓得这是千金,有千金到来,怎么会不高兴?”老卫怎不明白稳婆是怎么想的,笑着解释。
赵镇在门口站着,努力伸长脖子,只能看到赵捷跑进帘后,瞧不见自己女儿。见老卫和稳婆在说话,赵镇趁她们不注意,就往屋里去。
“哎呀,都监,这刚生了的血房,你怎么就进去了。”稳婆大惊小怪地叫出来,赵镇既然能进去,也就不管这么多,来到帘后看向胭脂。
虽然这是第二胎,但胭脂这胎还是费了点力气,正在闭目养神,听到丈夫和儿子先后进来,胭脂睁开眼瞧着赵镇,赵镇先瞧向那床上的小襁褓,这就是自己的女儿了,怎么会这样小?
感觉到胭脂看向自己,赵镇伸出手把妻子的手握住:“辛苦你了。”
“爹爹,妹妹就是不乖,不晓得叫人。”赵捷看着新生的妹妹,努力看了半天,觉得她比起自己太糟糕了,连话都不会说。 “他们说,男人不要进来,以免……”胭脂看着丈夫,心里很高兴,但嘴上还是这样说。赵镇呵呵一笑:“怕冲撞吧?这你就不知道了,我祖父出生时候,只能闻到香气,闻不到别的,人都称香孩儿。况且我
是上过战场的人,怎么会忌讳这些。只有些小头小面没见识的,才忌讳这个。”
胭脂抿唇笑了,赵镇伸手去摸女儿的脸,小孩子小小一团,还瞧不出眼睛鼻子像谁。但赵镇觉得她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了。
“那些忌讳,祖父说大都是骗人的,再说为什么小孩子不忌讳,到大人就会被冲撞了?”赵镇的语气还是那样平静,胭脂又是一笑,赵镇伸出手往胭脂的脸上摸去:“你累了,好好地歇着,这里有我呢。”
“哎,哎,怎么你们家是这样的,一点也不讲究,真是,还说是京里来的呢!”赵镇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稳婆还是听见了,忍不住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