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姑姑,您也是宫中老人了。难道说出去外面公主府这么些年,倒把宫里的有些事给忘了、真要做些什么,谁也不会在这时候做。”内侍目不斜视,口里的话却是对老卫说的。
老卫笑一笑:“确实如此,不过事情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内侍用手捂住嘴又是一笑,并没再多说。
步辇一路往昭阳殿行去,邹芸娘从东宫出来,瞧见这个步辇,不由问身边侍女:“这瞧着,不想是宫中的妃子。”
“孺子,今儿圣人召赵家娘子进宫,说赵家娘子身怀有孕,特地赏赐步辇去接。”侍女已经回答。邹芸娘哦了一声,身怀有孕的赵家娘子,不就是赵琼花的嫂嫂,算起来,也是自己那位异父异母姊姊的婆家人。果真,和自己是不一样的。不过,邹芸娘勾唇一笑,自己总有一日,会比她们站的更高
、更远。
“走吧,这个好消息还是快些告诉圣人的好。”邹芸娘眼中的火已经消失,代之的是一贯的温柔。侍女们应是就簇拥着邹芸娘继续往昭阳殿去。
胭脂的步辇已经在昭阳殿外停下,胭脂在老卫的搀扶下走下步辇。这不是胭脂头一次来到昭阳殿,却是头一次,单独来到。
也不知道这位以温柔贤德出名的潘皇后,召见自己为的是什么?胭脂用手护住肚子,在老卫的搀扶下走进殿内。
潘皇后并没在大殿内升座召见胭脂,而是在平日起居的侧殿。这个殿要小些,布置的更加精致。潘皇后穿着家常衣衫坐在那和长宁公主说话。
胭脂走进来时,长宁公主已经笑嘻嘻地起身迎接:“表嫂来了?我还和娘说,为何不召见琼花,我都许久没见她了。”
胭脂正打算给潘皇后行礼,潘皇后已道:“都和你说过,不过是来说几句家常的,快坐下吧。你快要生了吧?这段时候,最是难捱。”
潘皇后怀孕过一次,生产时候,难产不说,生下来的小公主只活了三天,而且太医还说当时失血过多,以后很难再有孕。
天子和潘皇后的情分本就平常,临幸的次数也渐稀少。不过为了安慰潘皇后,把柴旭抱给潘皇后抚养罢了。此刻潘皇后说起这事,不由有些伤感。
胭脂知道潘皇后怀孕生女不育的事,此刻听到潘皇后话里有些伤感,急忙道:“多谢圣人。只是腿脚有些肿,走路有些不大方便,别的并没什么。”
宫女已经端过椅子,潘皇后让胭脂坐下才道:“这些都是我们女人家才晓得的事,男人家晓得什么呢?”
胭脂的眉很轻微地皱了下才对潘皇后道:“是,不过大郎此刻是在战场上。”
潘皇后瞧向胭脂,正要说话,宫女已道:“圣人,东宫邹孺子求见,说有事想要禀告圣人。”
潘皇后的眉皱起:“她难道不懂宫中规矩?她是东宫妃妾,有事该去禀告太子妃才是。”
宫女应是后又道:“邹孺子说,正是太子妃遣她来的。”
那就是太子妃有事,潘皇后看一眼胭脂,还是对宫女道:“那就命她进来。”宫女前去传话,潘皇后瞧着胭脂:“难得你如此体贴,这门亲事,结的果真好。”
胭脂的唇微微一抿,露出笑容,正准备和潘皇后再虚与委蛇几句,邹芸娘已经走进来。胭脂正待站起,潘皇后按住胭脂:“你身子不便,不必了。”
胭脂应是,邹芸娘已经上前给潘皇后行礼,经过胭脂的时候,邹芸娘悄悄地看一眼胭脂,接着就对皇后恭敬行礼。
潘皇后并没命邹芸娘起身:“有什么事,必要你来禀告?”
邹芸娘晓得宫中规矩森严,自然不会露出半分委屈,语气依旧那样欢喜:“奴是前来报喜的。太子妃今日起来感到有些不适,传了御医来。御医说,太子妃已经有孕了。”
这还真是一件喜事,潘皇后眼中闪出惊喜,邹芸娘看着潘皇后面上喜色,晓得自己已经过关,依旧把头垂下,等着潘皇后吩咐。潘皇后平息一下心中喜悦才对邹芸娘道:“起来吧,我此刻不得空去,等会儿再去探望。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