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镇自然不知道胭脂在旁看他,整个人已经是恼怒不止。偏生邹大娘子哭着哭着,却又悄悄地把肩膀往前面一送,于是一片白花花映入眼底。
这种时候,这个女子竟还想着勾搭自己?赵镇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冰冷:“我从不知道,有人在里面非礼时候,竟还要丫鬟在外面守着。你既已经有了心上人,那这门婚事,也就……”
作罢两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外头传来邹夫人的惊呼:“女儿,女儿,你怎么了?”邹三娘子屏住呼吸,侧耳细听赵镇怎么说,听到赵镇说这门婚事将要作罢时不免有些失望,听到邹夫人打断了赵镇的话,邹三娘子这才欢喜起来,嫡母这一回来的恰好。
来的却不是邹夫人一人,王氏和柳县君也都来了。进到院中,见小娘子们个个用扇子遮了面庞,面上羞红,屋门大开之处,邹大娘子哭哭啼啼,滚在赵镇脚边,邹表兄衣衫不整地站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真是猜都猜的出来。
柳县君的眉头皱的很紧,立即对王氏道:“这样的事,我们不好在这里的。小娘子们,还是先出去吧。”王氏喜欢瞧这样热闹,但也晓得这汴京城和在家乡时候是不一样的,听的柳县君这样说就道:“胭脂,你带妹妹们都出去。至于柳县君,我们还是在这里劝着些,这要万一有个什么,也好作证。”
柳县君是不想沾惹这种事情,但再转念一想,如果人都走了,依邹夫人的性子,谁晓得她会怎样颠倒黑白?赵家在汴京城里的分量,自不是邹家可比,在旁劝说着些,卖个好给赵家,也算顺水人情,因此柳县君点头应了。
邹夫人已经奔进屋里,见女儿侄儿如此模样,怎不晓得出了什么事?邹夫人先不去说女儿,恶狠狠地瞪了眼一边的烟云。
烟云吓的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这一跪传进柳县君耳里,她不由意味深长地往邹夫人那边瞧去,看来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邹夫人的胆子,还真不小啊!
邹夫人此刻当然不是收拾丫鬟的时候,已经一巴掌打在侄儿脸上:“我把你带进汴京城来,给你娶媳妇安了家,你就这样回报我的?”
邹表兄也不是笨蛋,晓得现在被撞破,姑姑一定会把自己扔出来,顺势跪下往自己脸上打去:“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邹夫人见侄儿这样懂事,做戏务必要做全套,一把把邹大娘子抱在怀里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儿啊!”
邹三娘子没想到嫡母和嫡姐竟然这样大胆,被撞破了还要生生拗成是被非礼,眼不由瞪大了些,手不自觉地揉搓起衣带来。要不要在这个时候,说出真相呢?说出之后,会如何呢?
邹四娘子只是隐约知道些,此刻邹夫人和邹大娘子母女这一哭,邹四娘子不由悄悄叫了声姊姊。这一声把邹三娘子叫的回魂,不如,就让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四妹妹顶缸?邹三娘子刚要开口和邹四娘子说话,就听到屋里传来赵镇一声吼:“好了,都别哭了,这等寡廉鲜耻之人,做不得我赵家的媳妇,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这回赵镇把话说完了,邹三娘子心中大为失望,邹夫人听到赵镇这话,如被雷劈,女儿和侄儿的奸情被撞破没关系,最要紧的是赵家这门亲事不能破。
于是邹夫人丢下邹大娘子,伸手去抓准备走出屋门的赵镇的袖子:“女婿女婿,这门亲,有媒人下过定,那能你说不要就不要。”
邹三娘子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果真这才是嫡母的反应,于是邹三娘子急忙垂首敛眉,做出一副乖巧样来。
柳县君和王氏虽都没开口说话,但都是眼观八方之人,瞧见邹三娘子这等做派,两人双双皱眉。
邹夫人的话让赵镇气笑了:“邹夫人,遇到这样事情,难道我还要娶令爱?这不是现要自己做乌龟王八?”
邹夫人当然明白自己这话说出赵镇的反应会如何,但这门亲事一定不能退,不然的话忠义伯会大怒的。横竖自己还有几个不是自己生的女儿,此时此刻也只有便宜她们了。反正这声岳母是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