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夫人唇边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她脚步有些踉跄地退了出去。
心里没有别的感觉,只剩下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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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夫人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流了多少眼泪,或许没有了希冀和幻想之后,心空了,泪也便停了。
翌日清晨,她唤了春桃进来伺候梳洗,换了素色的罗裙,将鬓发挽好后在脸上敷了一层珍珠粉,又在两腮的位置抹了胭脂,仔细装扮一番后,一扫之前的灰白,显得气韵动人,神采奕奕。
“夫人,早膳已经备好,可要传膳?”春桃问道。
潘夫人点点头,她不能这样下去,琇琇的案子还没有完结。她不能任凭自己这样颓废下去,她必须要坚强起来,看着那些害了琇琇的凶手,伏法!
她安静地用着早膳。神色淡然自若,仿佛昨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潘亦文也起了个早,今晨他还要上衙门那边去听审,一进堂屋的时候,就见夫人正用着早膳,看起来,胃口好了不少,摆在几前的膳食,空了大半。
“夫人今天气色不错!”潘亦文含着柔和的笑意望着潘夫人,在她一侧的几上坐下。
春桃忙将碗筷送了上去。
潘夫人放下筷子。笑意浅浅,应道:“妾身昨晚睡得沉,几乎一夜无梦,今天气色自然会好一些!”
“那就好!不过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记得要多休息才行!”潘亦文关心的嘱咐道。
“妾身知道了!”潘夫人拿起帕子抹了抹嘴角。接过春桃递上来的水杯漱口。
潘亦文用餐的速度较快,他搁下筷子后,只跟潘夫人说今天有事要出门,但潘夫人却知道,他要去的是衙门。浩南的案子还在继续审讯,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案子上。
潘夫人昨晚思前想后。都怪她在粗心了,琇琇在出事前,确实有一阵子是闷闷不乐的,又常常一个人跑到小阁楼去对着窗口发呆,她当时只道是琇琇是小女儿心思,思念浩南的缘故。
若是琇琇就在那时受了欺负。定然会留下什么线索。
潘夫人依稀知道,琇琇有记事的习惯,她是否会将心里的委屈记录在日记本里?
她稳住心神,如寻常那般将潘亦文送出门后,才开始整理心思。着手调查。
潘夫人让春桃将后宅内所有的一二等丫鬟传唤到堂屋里,她要知道,潘亦文究竟染指了多少人,她要知道,府中究竟还有多少个像小月那样的受害者。
依她对潘亦文的了解,能让他看上的,大略都是有些姿色的,三等的丫头都是做惯了洒扫做饭的粗活,他定然看不上眼,所以,只让春桃传唤一二等的丫头,缩小范围。
丫头们个个都低着头,战战兢兢的模样,不知道夫人突然传唤,又不说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潘夫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们,清亮的眸光滑过春杏的低垂的眉眼,淡淡开口道:“你,抬起头来。”
春杏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夫人没有点名,她不敢擅自抬头。
“你是春杏吧?”潘夫人走近她,微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回夫人,奴婢是春杏!”春杏稍抬了一下眼角,复又垂下,低声回道。
潘夫人看到她的肩膀微微抖动,心下竟有些恻隐,语气也柔软了许多,“你跟我来,我有事情问你!”
春杏看了身侧离她较近的春梨一眼,神色挣扎,缓了一息后,才咬着牙,应了一声是,跟了上去。
堂屋外头的耳房内,潘夫人坐在几遍,直接了当的说道:“本夫人给你个机会坦白,说吧,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她要确认,这些婢女究竟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若是被迫,为何要哑忍着,为何不反抗?
春杏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夫人......”
“说,是不是你勾引的老爷?”潘夫人琼秀的面容满含厉色。
春杏忙摇着头,跪爬到潘夫人的脚边,磕头辩解道:“夫人明鉴,奴婢怎敢?”
“那你的意思,是老爷强要了你?”潘夫人冷冷一哼,蹲下身子,抬起春杏的下巴。
一张白嫩的面容上嵌着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睛,水雾氤氲,梨花带雨。她从不曾认真地看过府中的任何一个婢女,除了贴身伺候的春桃,竟不知道春杏长得这般美貌动人。
“昨晚,本夫人可看到了你和老爷的......鱼水之欢!”潘夫人笑了笑。
春杏咬紧了下唇,猛地闭上眼睛,哽咽道:“求夫人将奴婢赐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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