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三郎这一笔生意也赚得了上万贯的利润,她还告诉杨凌,自己已用贩卖马篮草赚来的钱在建康东郊的蒋山脚下购置了一所三进的院落和二百亩桑田,做好了与杨凌一道在那里自在生活的准备。
当然,在与杨凌分开的这段日子里,三郎也没忘记托张伯和代为打听杨凌的去向。可是直到半个多前,才得到张伯和派人从广陵带来的回信,了解到杨凌现在岭南的高州谷窿驿当差,于是便带着两位到江南以后买来的仆从南下岭南寻找杨凌来了,却没想到与奉命北上办差的杨凌失之交臂,再次错过了,三郎只好在就近的南塘镇住了下来,守株待兔,等待杨凌回来。
杨凌听罢三郎的讲述,再和那晚在新丰驿听驿卒老王头劝他不要去找张伯和打听三郎下落的话联系起来一想,不禁转喜为忧,替三郎担起心来。
他起身走到客房门外,四下张望了张望,确定客栈里没人暗中监视三郎,这才转身回房,顺手关上房门,关切地问三郎道:“你南下这一路上,包括在南塘镇住下以后,没有发现身后有尾巴在盯着你吧?”
三郎陡地一惊,摇了摇头,反问杨凌道:“我这次到岭南来寻你,身上只带了少许钱财,只是听说岭南易生瘴疠之气,便吩咐忠伯到宿州又采购了一些马篮草带来以备不测,你的意思是说有歹人盯上了我带来的这些马篮草吗?”
“没有人跟你的稍就好。”杨凌听三郎这么一说,又觉得方才自己可能是过于敏感,想得有点儿多了,自失地一笑,对三郎说道,“你来一趟岭南也不容易,恰好这几天关驿长不在驿里,我没什么差使,可以带着你到附近玩玩儿,住上几天,你就回建康去吧,不必为我担心。”
“哎,小崽子,才见面你就赶我走,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三郎立马撂下了脸,横眉立目地冲杨凌吼道,“贩卖马篮草赚来的钱分你一半,蒋山脚下的那所宅子也分你一半,你这就去向驿长辞了这份差使,随我回建康去。”
杨凌面对三郎的河东狮吼,既觉好笑,又感到无奈,只得赔笑向她解释道:“我不是早同你说过了,你赚来的钱我一文不要。钱是你的钱,宅子是你的宅子,你最好尽早返回建康,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去,日后我要是得了机会,一定会去建康看你的,这样行不行?”
“不行。”三郎这回气可是生大了,双手掐腰冲杨凌叫嚷道,“你不走,我哪也不去,干脆就在此地也买所宅子,一直陪着你得了。”
杨凌最担心的,也是最怕见到的,就是三郎死缠烂打,非得强迫他服从她的意愿做事,这时见三郎蛮不讲理,不由得也动了几分火气,赌气地冲三郎点点头,撂下一句:“随你的便,我管不着。”当即摔门而出,扬长而去了。
杨凌负气才走出“八方客栈”的大门,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小哥您请留步,老儿还要话说。”
他转过身,只见紧随着他从客栈里跑出来位年约五十上下,一身仆从打扮的老者,叫住了他。
“我叫廖忠,是跟随小姐来岭南寻找小哥你的仆役。”老者人如其名,看着十分敦厚老实,见杨凌在门外站住了,忙跑过来自我介绍道,“小哥你是不知道,我家小姐对你可是一片痴心哪,一听说你在岭南当差,当日就带着我们俩个从建康动身南下来寻你啦,这一路之上饭也没好好吃过一顿,一心就盼着与你早一天相见呢,你可不能因为小姐的两句气话抬腿就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