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妃的脾气这些下人们都是清楚的, 事情没办好, 等着他们的,自然就是次妃的雷霆之怒,甚至可能全都会被次妃下令打死。但交给鲁王, 鲁王一向不爱管这些小事,随口吩咐一句, 送到庄上或者赶出王府,都比死了要强。
于是这些下人们又对宋嬷嬷连连磕头,宋嬷嬷止住他们,对王仪宾行礼:“既然事情都办了, 小的这就带他们回去。”
“嬷嬷请!”王仪宾说了这么一句,就看着宋嬷嬷离去, 等宋嬷嬷一走, 王太太就抓住儿子的胳膊:“儿啊, 你说,难道我们真要……”
“你也听到郡主是怎么说了,从此以后,我们要对郡主恭敬些!”王仪宾的话让王太太顿时又有些不满:“恭敬些?怎么说我还是婆婆呢, 哪有婆婆对儿媳恭敬的,这不是颠倒了。”
“娘,郡主没出嫁前,王府的人来教导礼仪规矩不就说了, 郡主是王府郡主, 是皇家血脉, 比不得外面这些女子。郡主对我们客气恭敬,这是郡主的教养,我们要赞颂郡主,但千万不能……”
王仪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太太有些烦躁地打断:“好了,好了,你又把她们说的话,重复说一遍给我听,可是次妃……”
“我瞧着啊,这以后次妃在王府说话只怕不中用了,娘,您也就别想着再讨好她了,世子已经娶了妻子,以后他们就是王府主人,次妃怎么说也是没有正位的。”王太太听了儿子这样说,想要再反对几句,但又没有说出口,只能长叹一声:“罢了,从此之后,就是婆媳颠倒了。”
“娘,您要真想受媳妇的侍奉,不如我把您送到三弟家中?”王仪宾这话一出口,王太太就啐了他一口:“呸,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在这住着,和在老三家住着,那是一样的吗?”
“既然是不一样的,娘您也就不要再说这些了,郡主这一次发了脾气,我要再进去好好地哄哄她。”王仪宾说着就往里面走去,王太太还想喊住儿子,但还是停在那里,罢了罢了,既然要靠着王府过日子,那还拿什么婆婆的款儿,从此之后就好好地恭敬地侍奉郡主,好让自己家的日子,舒舒服服地过下去。
宋嬷嬷回到王府时候已经都半夜了,孟若愚夫妻早就睡下,整座王府都很安静,宋嬷嬷命人把那些下人们都关锁在一间屋子里,吩咐人看守好了,自己也没回家,而是随便找了间屋子打了个盹。
宋嬷嬷心中有事,自然不会睡实,看见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急忙爬起来梳洗了就往孟若愚他们那边去。
走进院子的时候,正好看见珍珠带着小丫鬟们端着热水往屋里走。宋嬷嬷急忙上前接了热水走进屋里。
吴桃和孟若愚都起来了,看见宋嬷嬷端着热水走进,吴桃笑着道:“今儿怎么劳烦起嬷嬷来了?”
“正好见到了,就端了热水进来。”宋嬷嬷口中说着,把热水放在那里就服侍吴桃梳洗,吴桃洗好脸看着宋嬷嬷:“你必定是有话要说!”
“什么事儿都瞒不了世子妃!”宋嬷嬷赞了一句才对吴桃道:“就是昨儿的事儿,小的连夜把那些下人们都带回来了,还要回禀了太妃,今儿要挑几个人过去大郡主那边服侍。因此想来回世子一声,看是把这些下人直接送到庄上呢,还是赶出去呢,或者交给王爷?”
“这些人是娘当初挑的?”孟若愚问了一句,宋嬷嬷应是:“当初大郡主出阁,一应事宜都是次妃那边做的,所以这些人都是次妃挑的!”
“既然是娘当初挑的,就把他们送到娘那边。”孟若愚的话刚说完,吴桃已经摇头:“不可,你怎么忘了婆婆的脾气?”
孟若愚想了想,吴桃这话说的很对,于是浅浅一笑:“那就去禀告了我爹,然后把他们送到庄子上去吧。”
宋嬷嬷应是,见孟若愚没有别的吩咐了,也就往太妃那边去。
等宋嬷嬷走了,孟若愚才轻叹一声,吴桃伸手摇一下他的胳膊:“这会儿你又叹什么气呢?”
“我只是觉着,我娘,原来真的和我想的不一样。”孟若愚的话让吴桃摇头:“瞧,昨夜我们还说了大半夜呢,这会儿一起来你就又忘记了?不是婆婆和你想的不一样,只是那时候你还是孩子,这会儿你长大了,想法也就和原先不同了。”